帝國大飯店303包間。
說是“劫後餘生”聚會,其實來參加聚會的,隻有武愛愛陳讓、葉蓉秦朗、闵梓悠佟哲和年玉瑩這幾個集體蜜月幸存者。其他的除了影都來的同學,多是專門來交際的白京年輕貴族。
幾個朋友遇了難,最好的朋友劉紋還在住院。年玉瑩獨自坐在沙發上,齊肩短發,妝容華貴,手裡抓着根女士香煙,眉頭緊鎖。幾個年輕男子主動上前搭話。這些人都是聽說了她的遭遇,知道她現在和老公雖沒離婚但已處于分居狀态,想要趁機博取她的好感,期望替補年家乘龍快婿的空缺。
作為下一任總長的長孫,佟哲身邊也環繞着一群人。大多是軍部的年輕軍官,意氣風發,言語間充斥着對未來建功立業的信心。
秦朗身邊的熱鬧程度,絲毫不遜于佟哲。原因無他。葉蓉回家後,在父親面前大肆渲染了蜜月中遇到的危險,以及老公秦朗在危急時刻對她的不離不棄。葉風總長感激秦朗,破格親自下達了提拔令。
短短一個月内,秦朗再次升官了,這次直接從治安局進入軍法處。雖然隻是副處長,可軍法處是實權部門,軍法處的處長和治安局局長一個層級的,都處于夏國政界權力的金字塔尖。照現在這個勢頭發展,秦朗極有可能在五年内達成這一成就,成為夏國曆史上最年輕的軍法處處長。有眼力見的年輕貴族們,自然都要來巴結這位前途無量的白京新貴。
303包間貴客雲集,上一秒熱鬧非常,卻在一個高大的身影進入時,瞬間安靜。
年輕的軍部少校、強大的異能者、總長的外甥女婿,三種身份彙聚在同一個人身上。尤其這個人的外表、氣質,無論是同性、異性,都挑不出半點兒錯,堪稱完美。這樣的人,自然而然地引人矚目,尤其那渾身散發着危險神秘氣息,吸引人想要去探究,卻又因對絕對的力量心存敬畏,不敢妄加議論亵渎。
黎靖川渾然不覺自己已成焦點。他目光掃過四周,沒看到顧野蔓,眼裡的光一暗。
武愛愛主動上前解釋:“顧小蔓說她堵車,就快到了。”
黎靖川目光重新一亮。
闵梓悠一直默默觀察着他,見狀,朝他走來。
“靖川哥哥。”
“梓悠,”他朝她點頭,“有勞你專門跑一趟。”
待武愛愛走開,旁邊沒人,闵梓悠神色肅穆,壓低音量道:“師哥,你是不是對顧野蔓,動了真感情?”
黎靖川神色也變得嚴肅,沉默半晌,認真回答:
“野蔓是我的妻子。身為丈夫,照顧好她是我的責任。”
“隻是責任?”
“我确實對她,有好感。但你知道,我和她相處時間注定不多。為彌補對她的虧欠,我隻希望在有限的時間裡,能讓她更開心一些。”
“所以師哥将那麼重要的玉鑰碎片送她,就為了哄她開心?”這句話闵梓悠用的傳音。
“一枚玉鑰碎片而已,她喜歡就先放在她那裡。”黎靖川傳音回答。
玉鑰碎片,而已?
闵梓悠聽得直搖頭,忍不住出聲:“師哥,你完了。你絕對是動心了。”
不動心,還大費周章特意通過軍部的關系,給特案組一人配了一個屏蔽玉鑰能量的屏蔽器,不就是怕顧野蔓被詭找上,陷入危險嗎?還有那欲蓋彌彰的心形形狀。說什麼沒動心隻是好感隻是彌補虧欠,嘴硬罷了。
若是平常人也就罷了。以師哥的身份,陷入戀愛,絕對不是件好事。
想到這些,闵梓悠長歎一口氣。
“我是不是打擾到兩位了?”顧野蔓的聲音響起。
黎靖川猛地回頭,就見顧野蔓正神色莫辨地站在門口,看着他和闵梓悠。他神色一喜,正要上前,忽然想到她剛剛那一句話。
她這是看見他和梓悠說話,又誤會了。
今天他請武愛愛幫忙辦這場酒會,就是為了當着衆人的面,向她徹底澄清這個誤會。
“野蔓,”他聲色溫柔,上前接過她的手袋,“梓悠的父親和我父親是同門師兄弟,梓悠是我的師妹。當年她父親為救我父親而去世。我父母将她當做親生女兒養大。我們互相尊重扶持,從未有過逾越兄妹之間感情的其他情感,沒有單方面或相互的喜歡,更沒有什麼白月光。”
顧野蔓将包包交到他手裡,并未說話。
“蜜月時我扶住暈倒的梓悠,被人誤會,原本我打算像今天這樣澄清。可得知了張麗死訊,我懷疑那隻低階詭的存在,索性做戲騙詭,希望它能來找上我,因此才沒解釋清楚。抱歉,讓你不開心了。都是我的錯。你要怎樣罰我都行。”
周圍響起了一片起哄聲。
“原諒他。原諒他。”
“野蔓命真好啊,有個異能者老公,安全感十足。還這麼寵。”
“就是,洛暖,你在特案局工作,找機會也給我介紹個異能者男朋友呗。”
顧野蔓瞥了黎靖川一眼,又看向武愛愛。武愛愛縮着個圓腦袋,躲在了洛暖身後。
她點了點頭,總算是明白,今天這唱是哪一出。敢情就是愛愛為了報答黎靖川的救命之恩,聯合洛暖把她給賣了。
賣給了黎靖川。
當然他澄清闵梓悠不是白月光、和他隻是師兄師妹關系這件事,她信他,并且有點兒開心。
“知道了。”
等等。開什麼心?
沒這個必要。宣過誓的合法婚姻關系,對彼此忠誠是最基本的要求,她沒理由因為這麼普通的一件事,感到開心。
她強制拉回了上提的唇角。步伐卻不自覺地輕盈。
“顧小蔓,你去哪兒?同學們都在這兒等你玩遊戲呢。”洛暖拽住欲要離去的她。
“對對對。”武愛愛給黎靖川使了個顔色,“輸了的罰酒。你酒量不行,讓你家黎靖川替你喝。”
“你喝?”她問。
黎靖川鄭重其事一點頭:“我喝。你玩兒得盡興就好。”
“那我不客氣了。”她技癢道。
投骰子她在行。就是運氣不太行。
逢賭必輸。
玩了十輪,黎靖川連喝了滿滿十杯烈酒。武愛愛和洛暖都一臉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