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點頭回應,看見她,大步走了過來。
“野蔓!”他緊緊抓住她的手。
“你怎麼來了?”
其實她是想問,他幹嘛一副好久沒見、很想她的模樣,明明早飯是一起吃的,才分開兩個小時而已。
“有東西送你。”黎靖川将一柄匕首塞入她手中,“用來防身,一定要随身攜帶,任何時候都不要離身。”
“洗澡上廁所也要帶着嗎?”她問。
他鄭重點頭。
“好吧。”她收下匕首,“幹嘛送我東西防身?有危險?”
“我剛才收到急信,需要立刻趕去十四區履職。”
“哦。”
“非常時期,學校裡并不完全安全。你不要再去後山。那隻白狗如果再來騷擾你,你就拿出匕首。這上面有我留下的異能,危險時可以保護你,平時也可以用來震懾不懷好意的人。還有,一定要按時吃飯睡覺,尤其是早餐,一定要吃好,不能省。按時鍛煉,我教的那幾套拳,還有呼吸法,都要堅持練習——”
“知道了。”她不耐煩地打斷他。
他這唠叨勁兒,完勝她幾個室友,和神宮守護中二比,都有得一拼。
“其實我是想說……”他面色一紅,欲言又止。
她快速瞥了他一眼,等他說話。他卻一臉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表情。
什麼嘛。
“靖川,那個,你注意安全,早點兒回來。”那就她說吧,“租的房子花了錢,還是得住的。”
黎靖川一愣,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她。
顧野蔓決定了,事已至此,沒必要再畏畏縮縮的。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他連忙點頭,抓着她的手都有些發顫:“我一定盡快回來。”
她笑:合法夫妻,同居而已,至于這麼激動嘛。
***
黎靖川走後,顧野蔓的大四生活才算徹底恢複了正常。
至少她一開始是這樣以為的。
但她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兒。
失眠問題并沒有因為黎靖川的離開而有所緩解,她睡不着覺,幹脆加長了在神界的值班時間,以至于最近入侵神界的詭族都對中天神尊聞風喪膽,中天神宮所轄範圍幾乎找不着詭族的蹤迹。
不僅如此,她現在上課還經常走神,莫名其妙地想起黎靖川。
她隻能寄希望于體育鍛煉,可以緩解她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
黎靖川走後的第四天,她出門跑步,遇到了小白狗。
好幾天沒見,小白狗并沒像往常一樣來到她跟前,而是遠遠地,看陌生人一樣看她。
她跑步跑到了它面前,它還是沒反應。她探究地看着它:莫非是上次把它送救助站,小家夥記仇了?
有人拍了拍她肩膀。
她回頭。穿着T恤加牛仔的少年正牽着狗繩,警惕地看着她。
“你盯着我的狗幹什麼?想偷狗?”少年毫不客氣地問。
“你的狗?你什麼時候領養的它?”
“什麼領養,小白是我從小養到大的狗,才不是領養的。”少年一臉莫名其妙道。
顧野蔓回頭打量小白狗,那一撮灰毛很明顯,不會認錯,就是它。
“原來是有主人的。”
“顧野蔓同學,”少年叫出她的名字,“小白好像不太喜歡你。你是不是對她做過什麼?”
顧野蔓打量眼前少年,好奇地問:“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少年詫異地看向她,“我是你的同班同學,叢夜灰。你不會不認識我吧?”
叢夜灰?顧野蔓雖然臉盲,但她很确定,同窗了三年多的班級裡,絕對沒有人叫這個名字。
“看來是了。”少年笑了,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那你這次可要記好了,草叢的叢,黑夜的夜,灰色的灰。像我這樣的小帥哥,你下次絕不能再忘了。顧野蔓,咱們明天見。”
小白看都沒看她一眼,搖着尾巴,跟在叢夜灰身後離去。
顧野蔓看着一人一狗遠去的背影,勾了勾唇角:散落的疑點終于開始連成線了。
***
第二天上午第一節課,上課地點是新教學樓二樓的階梯大教室。上課時間已過,同學們都到齊了,老師還沒來。
顧野蔓随口問坐在旁邊的秦銘:
“咱們班有個叫叢夜灰的男生嗎?”
“當然有啊。”秦銘瞥了她一眼,一臉“你這是什麼問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