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靖川眼見顧野蔓一副比自己還虛弱的樣子,卻跑得飛快,瞬間慌了。趕緊去接住她,用上了神行,原本微跛的腳都不跛了。
兩人緊緊地擁抱着彼此。
不用說話,無聲勝有聲。
他知道,她為了他,撐着病體,這些天勞碌奔波,費盡周折,才找來了有力的人證物證。
她也知道,他身體恢複得很好,沒事了,她可以放心了。
“咳咳。”法官出聲打斷了兩人,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兩人身上,似乎都忘了庭審的事,“庭審還在繼續,請無關人士坐下或者離開本庭。”
黎靖川和顧野蔓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視一笑,手拉着手在旁聽席坐好。
庭審繼續,隻不過黎靖川被宣判無罪後,被告換了個人。
被拷在被告席上的軍法處處長,臉上一片死寂。
反觀證人席上站着的年輕女子和坐輪椅的秦朗,兩人的表情很一緻,似乎,有些得意?
顧野蔓剛才通過視界一直盯着年輕女子,也就是軍法處處長的小三。
就在黎靖川要被判刑前,小三出現,當庭一口咬定,軍法處處長說度假要找點刺激,帶她進入了十四區軍事管轄區。原本她以為二人隻是去露營看極光,沒想到軍法處處長卻讓人在十四區的通道入口,放入了數不清的駭人怪獸,還破壞了監控,殺死了監控室的工作人員。這一切,她都有視頻證據,鐵證如山。事後,軍法處處長還要殺她滅口,幸虧她逃了出來。
軍法處處長自然嚴詞否認,指責小三因為不滿得不到他正妻的名分,僞造證據陷害他。
軍法處處長的妻子就在旁聽席,周圍霎時一片嘩然。無論是處長養小三,處長叛國殺人,還是處長要殺小三、小三出來指證,都足夠刺激狗血,傳出去分分鐘輿論爆炸。
受顧野蔓委托、趁顧野蔓她們吸引庭外注意力、護送小三進入庭内的苗淼,站出來質疑,軍法處對黎靖川少校刑訊逼供,疑似想要屈打成招,讓黎靖川頂罪。
受到問詢的秦朗,當庭翻供,說他之所以指證黎靖川,是軍法處處長給自己壓力,命令他把一切罪責推到黎靖川身上,務必拿到口供。對此,他還拿出了錄音證據。
人證物證俱在,黎靖川被宣判無罪,當庭釋放,軍法處處長站上了被告席。
這一切,顧野蔓都是通過視界看到的,自然不如此刻親眼所見,看得清楚仔細。
小三躲了這麼些天,偏偏在庭審就要開始前,被她找到,她原本以為就是個巧合。
可秦朗的突然改口供,卻不尋常。當然,表面來看,秦朗這麼做,是為了表示自己對軍法處處長的所作所為不知情,撇清關系。可作為副手,這麼大的事,他真撇得清嗎?他不是一心一意置黎靖川于死地嗎?怎麼此刻,這麼淡定,甚至會,有些抑制不住的得意?
有貓膩。
不過無所謂,解了她燃眉之急是真的。其餘的,她樂得被牽着鼻子走。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都是拼接僞造的證據!”軍法處處長突然激動道,“我根本沒有這麼做的理由。我隻不過就是,想帶着外室,出去度假兜兜風。對,是她——”
軍法處處長指着小三:“是她說想去十四區的軍事管轄區看極光,我才去的。是她放的怪獸!”
“你殺了那麼多人,甚至想殺我滅口,現在還想把罪名扣在我身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小三哭着控訴。
殺人。對,軍法處處長的确下令殺了監控室的人,有視頻為證。然而,那些在入口放入怪獸的視頻,卻并未顯示軍法處處長下令的鏡頭。小三巧妙地将兩者混在一起,讓大家以為,兩件相關聯的事,都是處長下令做的。而軍法處處長,不知是慌亂沒有意識到,還是不想認下殺人的罪名,竟沒發現證據中的這一漏洞為自己辯護。
顧野蔓勾了勾唇。
看來,軍法處處長還真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他可能就隻是想去軍事管轄區尋個刺激偷個腥,毀監控、殺工作人員,隻是不想自己出軌的事暴露,卻沒想到,摻和上了通道入口怪獸的事。
他的草菅人命,為他自己帶來了今日之禍。更何況,他為了洗清自己嫌疑,竟想把一切罪責推到黎靖川身上。單這點,他就活該,不冤。
“法官大人,各位陪審,請好好想想。我身居高位,再過幾年就是軍部的一把手,我沒有這麼做的理由啊。放入怪獸,毀了白京,對我有什麼好處?”軍法處處長言辭懇切,極力辯解。
法官和陪審團陷入思索,不少人跟着點頭。
“他确實沒這麼做的理由啊。”
軍法處處長面露得意。想這麼容易就扳倒他,做夢。他在官場這麼多年不是白混的。現在将自己的政途搬出來說事,除了以理服人,也是在提醒軍事法庭:想要判他前,先掂量掂量,萬一他有脫罪東山再起的機會,他們是不是得罪得起他。
“想要理由,很簡單。”坐在旁聽席的顧野蔓開口,“合理懷疑,軍法處處長是叛國勢力安插在軍部内部的奸細,提請全面調查軍部低中高層,肅清賣國賊。”
不過是将之前他們安給黎靖川的罪名,原封不動還回去。法官甚至來不及阻止,她已經說完了。
“打倒賣國賊!打倒賣國賊!”庭外呼聲震天。
片刻的靜寂後,庭内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
“說得沒錯,必須嚴查,肅清一切叛徒!”有人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