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人被感染，站了起來，和庭外一起高呼：“打倒賣國賊！打倒賣國賊！”

甚至陪審團也有人起立聲援，群情激憤，場面一度失控，法官不得不再次宣布中庭休息。

軍法處處長犯罪的事，一傳十，十傳百，通過社交網絡快速發酵，根本摁不住，很快傳遍整個白京。

黎靖川隻是總長的外甥女婿，在軍部的職級不算太高，之前已經引起了輿論的熱議。如今真正的犯人居然是軍法處處長，淩駕于軍部之上的最高權力機關可謂是賊喊捉賊，監守自盜，引發了民衆極大的不滿和對政府的不信任。

總長府不得不發表聲明。葉風剛從邊界趕回來，就現身發言，表示将親自負責，對軍部、特案局、總長府等一衆政府部門，進行徹徹底底的調查，絕不放過一個對國家不懷好意之人。

看見舅舅都出來了，顧野蔓心道：

沖動了。原本想暗中調查降臨派的事，沒想到鬧出了如此動靜。

既如此，那就明牌吧。

***

夏國五城開始了對政府機構的大清洗，全民更是爆發了舉報叛國賊的熱潮。總長府統籌負責一切事宜，力争不冤枉一個好人，不放過一個壞蛋。

一時間，降臨派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軍法處長在内的數名軍部高層都被揪了出來。

葉風大怒。幸虧總長府和特案局，暫時沒查出有問題的人。

秦朗也沒被查出什麼問題。不過他對黎靖川濫用私刑，還是要被追究責任。葉風原本想要從嚴處理，葉蓉幾番哀求。最終秦朗被留職罰薪，寫了萬字檢讨，并親自向黎靖川道歉。

“表姐夫，對不起。”葉家飯桌上，秦朗坐着輪椅，困難地給黎靖川鞠了個九十度的躬，“請你看在我被上司逼迫，情非得已，并且已經遭報應的份兒上，原諒我的冒犯。”

黎靖川和顧野蔓對視一眼。

他之前沒仔細觀察過秦朗，如今看到秦朗傷這麼嚴重，很難相信，是通緝犯下的手。哪個通緝犯敢光明正大對軍部官員下這種狠手，還不滅口？

會是野蔓做的嗎？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被他否決。

他的妻子雖遇事果決，巾帼不讓須眉。但她身嬌體弱，必然不會下這麼狠的手，也見不得這些血腥。

秦朗還在等着他的答複。葉風關切地看着他。

他點了點頭，正要說“一家人沒關系”，突然想到那天妻子對他說的“有人欺負你，必須還手”，于是改口道：“希望表妹夫痛定思痛，下不為例。”

秦朗面色一僵，半晌道：“當然，謝表姐夫提醒。”

葉蓉和饒茹婉都面色難看地放下了筷子。

顧野蔓心情大好，給黎靖川夾了塊最大的排骨：“多吃點兒，瘦了。”

“你也是。”黎靖川給她夾了她最喜歡的土豆絲和話梅豬手。

***

黎靖川雖然被判無罪，但之前違抗軍令還是受到了處分，被軍部給無限期停職了。黎靖川媽媽冼秀芳身體不好，如今正在山石巷的四合院休養。葉溪主動提出，讓黎靖川住在總長府養傷，由她這個丈母娘親自照顧，感謝他為了救她的蔓蔓，受了這麼多苦。

顧野蔓身體也不好。為了讓兩個孩子安心養傷，葉溪讓他倆暫且分房睡，一個樓上，一個樓下。

在葉溪的精心照顧下，黎靖川整整一周多的時間，都沒找到機會向顧野蔓告白，每天夜裡想到妻子就住在樓下，更是輾轉反側，覺都睡不着。

終于，搬進小白樓的第十三天，葉溪一大早在餐桌上宣布，她今天要出門見朋友。

“蔓蔓，今天你負責好好照顧靖川，細心點兒。”

顧野蔓“嗯”了聲，心道自己還病着呢，媽媽可真偏心。

她回床上躺了會兒，突然意識到，樓上一直沒有動靜，黎靖川還在床上躺着嗎？他腿腳不好，有沒有水喝？

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上去看看他吧。

她穿着睡衣，端起水壺，懶得穿鞋，光腳上了樓。

房間内，黎靖川剛洗完澡從浴室中出來，正打算穿衣服。

房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