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隻是應付鄒家那些人有些心累罷了。”祁昂擡眼,眼神戲谑,“今晚讓白小姐看笑話了。”
偷聽的事情就這麼被拆穿,白洋尴尬了兩秒,“抱歉,我隻是要找點喝的,不知怎麼就找到那裡去了,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不用在意,鄒家内部這些事情,其實有心人稍微打聽打聽就知道,沒什麼可隐瞞的。”祁昂搖搖頭,“不過,白小姐不會覺得我對于他們過于無情了嗎?”
“才不會!”白洋趕緊道,“雖然我不做生意,但我爸爸經常說,越是高位者,越要殺伐果決,優柔寡斷并被不必要的仁慈牽絆,隻會害人又害己,況且我今晚聽了一下,是你那幾個奇葩親戚自己做錯事,你也隻是維護公司的利益而已,要是鄒氏倒閉,肯定會有很多家庭破碎的。”
她可不是同情心泛濫的白蓮花,要是惹到她,有理則還罷了,沒理她是一定要還回去的,哪怕對方是小孩子也一樣。
祁昂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白小姐倒是愛憎分明,思維通透,要是公司和鄒家的人都能像你這樣想就好了。”
“你也挺不容易的,果然位置越高的人,考驗就越多。”白洋歎口氣,“别說你和我爸爸這樣的生意人了,就連我導師都一樣呢,雖然很想做一個純學術的研究者,但有些人情世故卻又不能不管,躲都躲不過去。”
白洋于是就說起了她的導師為了學校裡的人情世故不得不參加的一些商業活動,還要麻煩他們學生寫那種冠冕堂皇的演講稿的事情。
她說了一會兒回過頭,發現祁昂斜倚在座位上,手掌撐着下巴,眼神專注又深沉地看着她,嘴角一抹淺笑,顯得非常溫柔。
真的是太帥了!
白洋的臉瞬間燒了起來,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又變成了正經高冷的白大小姐,就是聲音有點虛,“怎麼了,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沒有,就是覺得這次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話也變多了。”
白洋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發現好像是真的,之前和祁昂聊起了虞海純的事情,這會兒又自然而然地說起了自己求學過程中的趣事。
她的确是個非常慢熱的人,就算和她見幾十次面,都不一定能夠熟悉得起來,看到她真正生動的表情,和祁昂見面,說起來這不過是第五次而已,她卻已經開始不自覺地滔滔不絕了。
“因為……因為已經是朋友了嘛,對朋友我其實話還挺多的。”白洋幹巴巴地解釋了兩句,然後從置物箱裡抽出毛毯扔給祁昂,“好了,你喝酒了,趕緊睡,不要和我說話了。”
“好。”祁昂從善如流地拉了拉毛毯,輕輕閉上了眼睛。
車廂裡安靜了下來,他裝着睡着的樣子閉目養神,思考工作上的事情。
白洋吃軟不吃硬,逼得太緊反會适得其反,這種恰到好處的暧昧剛好。
過了十幾分鐘,祁昂聽到旁邊真皮座椅被壓蹭的聲音,接着是白洋刻意壓低的聲音,“睡着了?”
他沒有動。
“長得真帥啊,有這張臉的話出什麼cos都能成功出圈吧。”
祁昂換了個方向撐腦袋,即使閉着眼睛都能看到旁邊白洋瞬間渾身僵硬,緊張地像個鹌鹑的樣子,他在暗處勾了勾嘴角,沉郁的心情立馬輕松。
車子駛到小區門口,陳星燦正披着一件呢大衣,穿着松垮的家居褲,踩着棉拖鞋在那裡來回走。
白洋下車,他本來打算給她裹上大衣的,結果一看她身上已經穿着一件男士風衣了,于是就把手裡的衣服往肩上一甩,開始了責問,“怎麼回事,不是說十點前必須回來嗎,現在都快十一點了,越長大越不聽話了!”
“你好啰嗦。”白洋很不耐煩,轉身看向從車上下來的祁昂,“祁先生,謝謝你送我回家。”
“白小姐客氣。”祁昂走到白洋身邊,看向陳星燦,“陳先生,我有幾句話想和白小姐單獨說說。”
“車上幹嘛去了,一路回來沒說夠?”陳星燦越看祁昂越不像好人。
“陳星燦!你先進去!”白洋叫了他一聲,扯過他肩上的衣服,推着他往大門走了兩步,“快點啦。”
陳星燦隻能掙紮着回頭警告祁昂,“五分鐘!”
“抱歉,那個家夥就是那樣,對我總是過度保護。”白洋道。
“沒關系,我很快就說完。”祁昂當然不會把陳星燦的挑釁看在眼裡,“我隻是想問問,白小姐上次說會考慮和我訂婚的事情,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啊,這個啊,我當然有在認真考慮,我還在想呢。”
祁昂拍拍她的腦袋,“那就好,進去吧。”
白洋脫下他的大衣遞給他,“晚上風冷,你别感冒了。”
祁昂看着白洋走遠後上了車,接到了曾文光的電話,“文光?”
“祁總,我的郵箱剛剛收到了一份抄送你的郵件。”
祁昂知道郵件内容一定很不尋常,不然曾文光不會這麼晚打電話過來說這件事,“轉發給我。”
幾十秒後,平闆響了一聲,他打開郵件一看,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又危險,就好像一頭和敵人對峙的猛獸。
【祁昂:
放棄和白家聯姻的打算,不然我不會讓你們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