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占天資,惰于持之以恒的學習,逐漸泯滅衆人。”
“此人若為天才,一下曝光,誰能确定其心性是否扛住名聲所累,或者沉溺進去,又成一個傷仲永。”
“劉夫子,你太急了--”
“再者,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老夫的親傳弟子,我做個逍遙散翁多自在,幹嘛給自己找事幹。
走走走,吃魚去!”
明白點說,就是眼下的唐林在楊玄看來很普通,一顆随時會折斷的小苗苗,還不值得他犧牲灑脫自在。
古時的師生情誼比父子親情還要牢固,一旦認下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不可馬虎。
唐林自然是不知道,他成了被嫌棄的阿貓阿狗。
雖說課堂上那劉夫子确實有點古怪,但也料想不到人家在給他找老師這層面上。
眼下唐林來了二進院裡的書閣,憑着學号牌,唐林順利登記進入。
計劃好的練字事宜必須提上日程,吃了前世硬筆字的虧,唐林握着軟趴趴的毛筆有點用不對巧勁。
所以找一本字帖臨摹就顯得很重要了。
元宋朝推崇楷書,工整,類比人行事方正。
唐林在書架還真找尋到一本合适的,眼下的書本可沒有後世刊印高效方便,自然衍生出抄書的行當。
就比如唐林手裡的這本,手抄多寶塔,用得顔體,字體雄偉端莊,氣勢張開,正鋒剛毅,内容佛學又可以靜心,一舉多得,就選它了。
唐林抱着書本回到了學舍,就見着他的床鋪上濕漉漉一片,滴滴答答落了一地的水灘。
屋裡沒有人,會是誰幹的?
唐林肅然着臉色,他可不會忍下來,左右能進這屋子的不過他們四個,撇開他,就是五皇孫,林來寶,柴家安三人。
按五皇孫天家貴胄的性子,要欺負人直來就行,不必行此小人之舉,那便隻剩下另外兩人。
一個林來寶,或許會想逢迎五皇孫,給唐林一些顔色瞧瞧,另一個柴家安不也恨上了唐林,做出此事的嫌疑也有。
唐林已有了算計,他端着木盆出去了一會,打來了水就往五皇孫,柴家安的床鋪上傾倒,獨獨就剩下林來寶的床鋪是幹幹淨淨的。
做完此事,唐林攜帶着書箱又出去了。
若是柴家安所為,那唐林這般也算是以牙還牙。
若是林來寶所為,唐林此舉也算是替五皇孫圈定了元兇,畢竟獨他的床鋪安好,正好借由五皇孫之手教訓。
若不是,林來寶也會為了自證清白替唐林抓住真兇。
無論怎麼謀算,這兩個嫌疑人都落不到好處。
至于會發生何種鬧劇,唐林已經預想到了,所以他又折回出去。
果真在他離開沒多久,五皇孫同狗腿子林來寶玩樂回來了。
“這熱得渾身粘膩,快去打水,我要洗簌一下。”
對于五皇孫的頤指氣使,林來寶已經習慣了,他笑眯眯的迎合,一打開門,就踩在水汪裡。
哎呦!這屋子裡發大水了不成,這些天也沒下雨啊,哪裡來的水。
等進屋所見三張濕透滴水的床榻,兩人懵逼了一下,五皇孫當即就發火了。
“是哪個狗膽幹的!我非扒了他皮子。”
而林來寶望着自己幹巴巴的床鋪,心說不好,他是不是要被栽贓陷害了。
這般想着,他最不想聽到的诘問就從五皇孫嘴裡出來了。
“林來寶,為何隻你的床鋪沒事!
是不是你背着我幹的,我天天攆狗似的呼喝你,心裡不痛快,就等在這裡是吧!”
五皇孫雙目一瞪,指着林來寶質問。
“冤枉!五皇孫,我與您可是形影不離,哪有功夫幹這事。
再說了這麼明擺着的事情,一看就會攀扯上我,我又怎麼會蠢得如此作為,必是真兇栽贓陷害!”
看來啊這個林來寶也不是個隻會阿谀奉承的蠢貨,他想到自己身上被潑的污水,自然氣憤得要找出罪魁禍首。
撇開他倆,剩下唐林,柴家安,剛好一個剛正,一個軟弱,要不先從軟弱的下手。
林來寶其實也有點怵唐林,正心中有所思,唐林就回來了。
甚至,唐林還帶來了一臉威嚴的書院掌德,要說唐林折回出去,當然是告狀。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唐林敢往負責書院學子道德刑罰的掌德面前露臉,在五皇孫看來,就證明不是他幹的。
“掌德,方才我回到學舍,就見着自己的床鋪成了眼下這副模樣。
想着我剛來書院第二日,也沒同外人結下什麼仇怨,左不過交往的隻有屋裡這三位室友。
不知道是不是我有哪裡做的不對,惹了他們中的誰不快,要以此來報複我。
先前聽家父說起鹿鳴書院文風清正,是個深究學識,方正做人的風雅之地,難道還能有假嗎?”
唐林一雙眸子濕潤帶着些失望,神色萎靡看向掌德,叫人無端怒火更甚。
看看這麼赤子的小娃懷着憧憬而來,卻被某些妄人給吓得開始懷疑起了鹿鳴書院的文風,這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