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把人打死了,就沒人查案子了。謝念在看了一會戲後,又眼淚汪汪得去拉架。葉溪舟的火氣還沒散,張百年“嗷嗷”地叫,尋思着小兔崽子居然有良心了?一看,人是為了保持她那個柔弱可欺的形象,呸,死綠茶。
“這件事以後江樓月找你算賬,”葉溪舟走到桌子邊,給自己猛灌了一口涼茶,下一秒就全吐了出來,她不可置信地開了茶壺查看,天呐,怎麼會有人把這些東西放到一起喝啊。葉溪舟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某個茶方的殘缺版,那點苦味又泛上心頭,之前吃的那點點心全部都不作數,“現在,郡主跟我回京城。”
一個兩個的,盡不讓人省心。
“那好,你問問她肯不肯跟你回去?”
真是的,怎麼都覺得是她的錯?張百年目光飄到謝念哪裡,謝念給了她一個安慰抱歉的眼神,轉身開始撒嬌:
“葉醫師,我師父還好嗎?”
還問,葉溪舟顧不得茶水的苦澀了,又灌了一大半下去才把火氣壓下去,沒好氣地說道:“被你氣的,高燒一場,現在都沒好呢。”
這次的禍闖大了。
謝念有點後悔了,她一直以為師父的身體還可以,沒想到僅僅隻是情緒的波動就能讓她大病一場。張百年看謝念的神色猶豫,暗道不好,謝念要是回去了,那江樓月找她算賬的時候不要太痛快。不行,必須把她留下來。
“郡主此次是協助我探查民間的,葉醫師這樣把人帶走,不太好吧。”
皇上都同意的事情,江樓月還能有什麼意見嗎?
可是她這句話說錯了。葉溪舟一聽這話,眉頭一挑,硬怼回去:“朝廷的事,我可不管。江樓月讓我把人帶回去,就這麼簡單。”
你給不給,不給我就搶了。
江湖上的人怎麼都這麼一根筋。張百年心裡罵這張嘴啊,怎麼偏偏挑這個說,看到謝念,聯想了一下江樓月,柳暗花明,又心生一計:
“郡主得個立功的機會可不容易,葉醫師要不,再考慮考慮?”
說給自己聽的。葉溪舟一頭霧水,謝念可是明白了,這人是在提醒自己,你要是就這麼回去了,在江樓月的眼裡,可就真的隻是一個孩子了。張百年的心理戰術有效了,謝念思忖片刻,開口說道:
“還請醫師轉告師父,我不會回去的。”
等我拿到功勞,一定向師父請罪。
她恨她的野心,也恨那點不足一茶匙的猶豫。
葉溪舟看了她半晌,她很欣賞這孩子自己拿主意的樣子,可惜了,回不回去不是她說了算的。
“抱歉了,你師父托我辦的事情,我可不能辦砸了。”
要怪,就等以後見面了怪你師父吧。
葉溪舟看着謝念倔強的樣子,估摸着大概多久能結束這個殘局。黑夜裡潛伏着伴月閣的人,葉溪舟盤算了下,啧,這次出行損耗頗多,回去一定要找江樓月報銷出來。
在暗處的暗衛要現身之前,時間仿佛停滞了。謝念拔下頭上的簪子抵在喉嚨上,葉溪舟喝退侍衛,第一次正視起這個孩子。該說不愧是江樓月的徒弟嗎?對自己都狠。
“怎麼,要自盡?簪子可沒用,我給你換把刀?”
謝念的手微微顫抖,奔波數月,剛到江南的第一個晚上就要回去,她不甘心,可是想想,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師父一個人在病榻上苦熬。謝念分不清,到底哪種情緒更多一點,情急之下,隻能先用自己性命作抵,再換一點思考時間。
“郡主啊,這事不大的,你先把簪子放下,有事好商量啊。”
張百年看到簡直吓死了,謝念要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不說她的命,皇上也得被波及到,畢竟那個人瘋起來不管不顧的,什麼都有可能。也不知道江樓月給她買的簪子怎麼還有這功能,葉溪舟看着上邊暫且還算尖銳的頂端和一包放在中間不知道有什麼效用的藥粉,還是沒有輕舉妄動。這嚴重超出了葉溪舟的預期。不說把謝念帶回去,就是銷毀走私的證據都很難辦。
謝念的腦子瘋狂運轉,她總覺得,師父不會專門為了她派一個人過來,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葉醫師明顯很急迫,但是那個急切真的是對她嗎?謝念表示疑問,眼看葉溪舟又要下令,她趕緊把簪子又往脖子上放一放。時間還不夠,究竟是什麼呢?
“葉醫師,我師父真的大病一場,至今卧床嗎?”
這是什麼話?她還能騙她不成嗎?葉溪舟覺得莫名其妙,下一秒,謝念的想法得到了印證。江樓月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暗衛,都沒有預料到。江樓月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謝念脖子上的簪子去掉。
不管怎麼說,都是不能拿自己開玩笑的,實在太不知道分寸了。謝念剛想喊師父,看着江樓月那張比冰塊還冷的臉,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認錯。
“感謝張天師帶阿念來這江南漲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