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是那麼做了,不僅做了,還做的很出色,那個孩子歸她了,而烏洛燼蘭的歸處還未定,争論了許久沒有結果,人們就先告一段落。在高聳的祭壇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她靠近了他。
格爾蘇克喜歡這樣,處于上位,輕易一句話就能左右他人生死,還有現在,看着自己喜歡的人跪在自己面前,淚水漣漣,卻還要揚起一個難看的笑,哀求她放過她。
多麼美好的場景。
她放過了烏洛念,代價是烏洛燼蘭。格爾蘇克把他帶回去,囚在了不知什麼地方,當了禁脔。
祭司是神明在人間的使者,一個不幹淨的可就不算了。人們找不到烏洛燼蘭,也就默認他死在了,某個地方,隻是抓緊培訓着那個孩子,那可是下一任祭司,不能出差錯。
謝念在那裡待了幾年,這樣非人的日子烏洛燼蘭就過了幾年,人憔悴地不成樣子,不過他不敢死。烏洛燼蘭和烏洛念的性命就這麼連在一起,就像懸崖上繩子的兩端,不論誰斷,另一個人都要遭殃。外邊是莊嚴的祭祀,裡邊是天綱倫常棄之不顧的夜夜笙歌,若被人看到,多少要說一句荒唐。
這樣的日子在第八個春秋的時候戛然而止了。
江臨國有句詩,叫“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許人間見白頭。”格爾蘇克早已有了新歡,她來他那的次數越發少了,在那末尾幾年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是烏洛燼蘭不能沒有她,他無法得知外界的消息,隻能盡力讨好她,隻為了能和孩子見一面。
上一次見面在幾年前?一年?還是三年?依稀還是謝念不記事的時候。格爾蘇克本答應了烏洛燼蘭,讓他和孩子見上一面,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謝念不見了。
不見了。
作為烏洛燼蘭的孩子,過得不好那是常事。不過為了防止祭司的突發問題,一般會多選好幾個繼承人,謝念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少了一個她,無人在意。
在格爾蘇克最後一次去找烏洛燼蘭的時候,沒走開,他跪着求她去找他的孩子,一如當年求她放過她一命。
命運就是這麼愛作弄人,可那會的烏洛燼蘭不過二八年華,還是美人最好的年紀,現在……怎麼說都要打個問号。
那你有什麼來換呢?
經營多年,利益交換就像刻進了骨子裡,格爾蘇克沒有像當年一樣答應,而是近乎愉悅地看着他取悅她。
最後她還是同意了。
一部分原因是烏洛燼蘭給的實在太多,另一方面是他的身體,祭司是個消耗品,所受訓練非常人所能接受,接受完整訓練的沒幾個能活過而立,不過生前也很榮耀就對了。
烏洛燼蘭那個身體,可能快撐不住了。
可是她沒想到,找了這麼多年,找到烏洛燼蘭都已經離開人世了,她還是沒有找到謝念。
格爾蘇克開始急了,她好像突然發現烏洛燼蘭的好,愧疚自己沒有完成他的願望,不斷地折磨自己來抵消那點愧疚,一次偶然的機會,她找到了一點苗頭,借了江南知府的身份,可那個皇帝太敏感了,她不過稍有動作,就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