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香池閣是有大動作了。”語罷,那纖纖玉手便将窗簾嚴嚴實實地拉好。
與香池閣隔街相望的便是西姜閣,青樓楚館中就屬這兩個風頭最盛,生意最好。西姜閣的話事人叫姜秀娘,芳齡幾何未知,京都流連煙柳的人隻知這女人是帶着十幾箱銀子來的京都,造勢頗為盛大,與當朝中的幾位王公關系匪淺,背景不可謂不強。
“有什麼好擔心的,任她一年老色衰的老鸨能翻出花來。”男人衣物随意敞開,躺在姜秀娘懷中,舒服地等她伺候美酒。
“海湛芳我不擔心,我擔心的是那個新來的年輕女人,她看着可不簡單呐。”姜秀娘的手順着男人的胸膛往下撫去,挑逗意味再明顯不過,聲音如水般柔軟道,“箫大人可得幫幫奴家。”
箫建德勾唇,擡手借着女人的力,猛得翻身将姜秀娘壓在身下,急促中帶動了紅霧般的紗簾,留下一陣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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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明天時間一到,你必須給我交貨!”風邑瀾将任爾東提溜到庫房,将落葉青峰刀甩在他的畫案上,威脅道。
“是我不想嗎?!那個叫文拓的手下幾乎天天來搗亂,我一老百姓被欺壓成這樣,我能怎麼辦!”或許是被壓迫狠了,任爾東沒有初見那次精緻漂亮,也沒有帶叮當的墜子,臉色也是憔悴不堪,散發着無奈地頹廢之意。
風邑瀾見他這膿包樣就來氣,來回走了三次,像是下了某種決心般猛得将刀拔起,吓得任爾東怪叫一聲,“你要幹嘛!”
“幹他!”風邑瀾語氣铿锵地甩下兩個字轉身大步邁出布帛行。
風邑瀾發誓,無論是上輩子還是上上輩子,她都沒有如此被動過,如此窒息的裹挾,她勢必要做些什麼才行。
原本她氣勢洶洶地走在街上,大約片刻才猛得醒悟過來,她甚至不知道文拓在哪,又該去何處找他,找到了又能如何,這裡不是她熟悉的時代,甚至不是她了解的世界,她在這怒氣上頭又有何用呢。
思及此處,風邑瀾腳步逐漸停下,最後站定,她迷茫地望着四周,形形色色的人流中,好似隻有她與周遭的一切不在一個圖層中。
“你這副樣子,是要去殺誰?”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季岐策站在她身後,伸手将寬大衣袖下的落葉青峰刀從她手裡奪過來,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深深地看她一眼,随後帶她離開人潮。
季岐策帶她來到了通泉酒鋪,風邑瀾問道,“你不是說這裡很亂,不能随便來嗎?”
聞言,他一曬,神色頗為不滿地往窗外望去道,“我在的地方,哪還有的亂。”
風邑瀾被他這句大話逗笑,捏着杯蓋撇去茶水的浮沫,“你就胡吹吧。”
“季二爺從不說大話,怎麼,不相信?”
風邑瀾看着季岐策的眼睛,對視不過三秒便轉開視線,向窗外望去,語氣中帶着些許疲憊,“相信一個人不容易,我對你沒什麼了解。”
“沒有了解?”季岐策臉上的笑意略減,“也是,我們不過認識月餘,談何了解。”
“你是季旒王的公子,在成為逆賊餘孽之前也不過是普通老百姓,哪能跟您有了解的機會。”
“你這話我怎麼聽着這麼刺耳呢,”季岐策往後一靠,“你是不是腿疼了?”
風邑瀾猛得擡眸看向他,幾乎無意識地呢喃,“什麼?”
“你的手一直放在桌下,肩膀還在晃動,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在揉腿。”季岐策的目光順着她的臉往下看去,扯了下嘴角,輕聲道,“随我回季王府,雲滄鐵騎的醫師最擅治這種傷。”
“謝季公子好意,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