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實在太複雜,争吵不斷。兩個大人絲毫不顧及小孩子,就好像家中從未有她的存在。争端和喧鬧已經成為常态。
換作平常,莫憐漪早就将腦袋埋進被子裡,死死捂住耳朵卻也隔絕不了源源不斷的噪音。
每夜也都隻能聽着争吵的聲音不安穩的睡去,從小怕極了父母工作的夜班。
回到家中必然是深夜,不争吵還好,獨自一個人她早就習慣。最讓她苦惱、恐懼的是争吵,喧鬧刺耳的争論隔絕不斷。比黑暗還要令她深刻。
沒有人教她該怎麼做,莫憐漪隻能閉緊雙眼蜷縮在角落,黑暗逐漸延伸,身軀都好似被凍結。
她有一點做的不好,他們都會責怪她。她實在太害怕了,沒有人能陪伴她,給予她勇氣。
但現在不同,莫憐漪睡的很安穩,難得做了美夢。即使外面再吵鬧也無所謂了。
餘慬鶴用積分從系統商城兌換了法術速成,對着她的床及周圍設了陣法。即使隻有這一個世界能用,但好在她積分還是夠的,大不了再接幾個小任務。
隻是可惜速成的法術她記不下來,或許隻能等以後那次任務去到相應的世界才能學習。
小團子睡的很安穩,小臉埋在被子裡紅紅的,睡夢中偶爾傳出細小的呓語,她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做了好夢,略有無奈縱容的注視着她。
半晌,餘慬鶴百無聊賴的托着下巴,倚靠着緊閉窗口的窗邊,窗外寒風瑟瑟,枯枝敗落。
倒也不是懷疑自己那‘素未蒙面’的決心,不知道是不是當初救人心切,連找了個什麼總部都沒看清。就像和甲方簽約沒看清合同下隐藏的條例事項。
屋外的争吵似乎消失了,她好半天都沒聽到那兩個人的聲音。
真是不負責啊,這樣夫妻的孩子被換走都沒發現,也就不意外了。他們不要莫憐漪,她要。
如果沒有人能看見她弱小的身影,她偏偏就要将她拉出深潭,不要她滿身淤泥與泥濘,餘慬鶴要她站在最高處。
所有人都隻能注目,瞥見她清冷淡漠的眉眼,發尾掃過,不會再有人忽視她的存在。
她順順頭發,翻看莫憐漪還沒放進書包的作業,字迹還算工整,課題的正确率都很高,這讓餘慬鶴很意外。
沒想到她既然這樣用功,原以為沒有家長的輔導成績不會太出色,她還想挑時間輔導,現在看來都沒有必要了,莫小團子比她還要自律。
她佩服的不行,果然女配的優秀從不分年齡。思索着明天同莫憐漪一起去上學,順手将她的物品收拾進小書包裡。
有人欺負過她,她得先去觀察觀察是否會再發生那樣的事。
餘慬鶴微微蹙眉,透露出濃重的不滿來。像招惹了熟睡的貓,正慵懶惬意時卻無可奈何,隻将貓尾巴氣憤的亂甩。
她絕不允許那種事發生。
她左右也不睡覺,坐在一旁時不時翻翻劇情,時不時和系統鬥嘴,無所事事總算是混到太陽升起。
莫憐漪的父母一大早上就離開了,日理萬機忙碌的腳不落地。
餘慬鶴趁着他們離開,用家裡原有的食材做了頓簡單的早點,時間差不多便将小團子叫起來。
莫憐漪頂着亂糟糟的雞窩頭,倚靠床頭發呆。她好久好久都沒有這麼安穩的睡過了,一覺醒來就像在做夢。
她這才意識到,昨晚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
濕潤的淚珠滑落臉頰,在被子上潤濕一小塊留下了痕迹。慌亂的擦去眼淚便起床穿衣,不願餘慬鶴等着急再來叫她,看到這副可憐的模樣。
“來了!”她壓下嗓音的哽咽答應。
餘慬鶴将早餐端到飯桌上,地面上破碎的玻璃早在她來之前就清掃幹淨。早上就該神清氣爽的,而不是看着一地雞毛發愁。
莫憐漪乖乖巧巧的坐在椅子上,身後背着書包。不論父母關系再怎麼差,該給小團子買的衣服也都沒有落下,粉色的小衛衣襯得她可愛極了。
“謝謝你...”她超有禮貌。
小學離她家并不遠,所以那對心大的父母才放心讓她自己上學。餘慬鶴對于這點幫不了她,隻能陪着她步行上學,好在莫憐漪認識路也不覺得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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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餘慬鶴的想法是對的,壞孩子不會因為一次失誤便徹底放棄,在平常的課間,他們又一次找來。興許心中還在埋怨莫憐漪。
失敗不會打斷他們的作惡,從不思考去停止。
餘慬鶴跟在她的身邊,被四五個小孩子圍了起來,像一座城牆。外面的人忌諱着,裡面的人永遠也出不來。
大多數同學都不願意惹火上身,對發生在眼前的事情視若無睹,默契的忽視,也不會在意對方是否無辜。因為早就是無意義的。
她忽然想起,昨晚莫憐漪同她講過,喜歡挑事的幾個小孩要不是家長也不是好東西,要不就是跟風最開始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