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雪輕輕搖了搖頭:“隻是出來走走,還是沒問題的。”
“找我做什麼?”
“我聽妖王說,你領悟了一部分空間法則?”
妖王把她的事情告訴了别人,錦逐鄉有些恐慌,但她很快明白過來,黑雪能夠維持青胧野不被大雪侵擾,應當是有相關的見解。
“是,怎麼了?”想明白了之後,她也沒有試着去用言語遮掩。
“你看看這個。”黑雪伸出雙手,錦逐鄉并未感受到周圍靈氣的變化,但她的手上,卻飄落下了灰白色的雪。
灰白色,和空間碎片周圍的流光如出一轍的灰白色。
“我能碰一下嗎?”錦逐鄉想到自己觸碰空間碎片時的刺痛感,想要确定這種灰白色的雪是不是與空間碎片有關,那麼直接去觸碰,或許是最簡單的方法。
“可以。”
錦逐鄉伸出了手,去接落下的雪花,那雪花落在她指尖的時候,傳來了些微的刺痛,連着落下來的幾片,都有相同的感覺。
而雪花在觸及她指尖的瞬間,就變作了純白,和普通的雪看起來再無區别。
她收回手,看向黑雪:“你想聽什麼?”
“直說吧。”
“這些雪的确與空間碎片有關,但我不知道具體有什麼聯系,如果你能告訴我它們是怎麼起作用的,我或許能推測一下。”錦逐鄉并沒有隐瞞自己所知不多的信息。
黑雪點了點頭,撲掉了手裡的雪花:“果然,我看到的東西……是這個世界的空間結構。”
“……什麼?”錦逐鄉一時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黑雪這個表面看起來隻有元嬰的小妖,也能觸及這種程度的信息嗎?
“妖王大人應該和你說過了,我們一族的‘權能’,但那不是傳承,”黑雪沉默了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黑雪狼的族地,那一片土地,在很久以前承認了我們作為祂的主人。”
“土地有自己的神魂?”在錦逐鄉的概念裡,人類對土地的“擁有”,都是先到先得,靠着自己畫個圈,自己造個契來維持的,至于土地會有自己的思想?聞所未聞。
黑雪否定了這個說法:“那不是神魂,但祂的确有自己的思想,祂會在每一代裡挑選一隻天賦最好的黑雪狼行使祂的權能,我就是這一代的‘黑雪’。”
“那你自己的名字呢?”
黑雪聽到這個問題,少見地睜大了眼睛,露出了錯愕的表情:“為什麼要問這個……我死之後,會有的。”
“這也是祂要求的?”錦逐鄉見過許多用僞名或者代稱行走世間的修士,但他們大多都有自己的名字。
在她眼裡,名字是很重要的東西,承載着最初的祝願,或是錨定着出發時的所思所想。
沒有名字……不就是比别人少一件寶物了嗎?
“啊,不,這是我們族群出于對黑雪的尊敬,所以才會用這個名字在每一代的黑雪身上。”黑雪早就習以為常,并不覺得有什麼。
錦逐鄉也意識到自己這話有些不合适了:“啊……抱歉,我偏題了。然後,你因為這份能力,看到了世界的空間結構?”
“隻是個猜想,我來找你,也是因為這個,你有沒有見過什麼樹的根系是透明的?”
“透明的,半透明的……”錦逐鄉頓了一下,“好像也沒見過?”
黑雪當她是在思考,并未注意話語中的不對勁,接着說了下去:“那應該就是了,我能看到我們族地地下有透明的根系狀脈絡,但是隻向更深的地下延伸,并沒有頂破土地長出來。”
“那些根系的顔色,應該和那些雪不一樣?”所以黑雪是怎麼聯想到這些“根系”與空間結構有關系的?
“問題就在這裡,它們有些分支是斷裂的,裂口處就是黑雪的這種灰白色,還有一些碎片,也是一樣的顔色。”
“所以,保護青胧野的術法,是一種空間陣法?”
黑雪表示認同:“我也是這麼想的,在我的感知裡,是我用權能喚醒了附近的空間結構,以此來抵禦雪災,相對的,在這個範圍之外,空間正在枯死。”
“枯死……”還真是容易感知的形容,“所以你覺得,這件事情很嚴重了。”
“我和妖王大人說過,這樣下去,即使我們能護住青胧野,整個世界的衰頹最後也會把我們一起拉進深淵。”
“她怎麼說?”
“她沒辦法,但是她有準備。”黑雪甩了甩尾巴,“她沒告訴我是什麼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