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錦逐鄉三人準時登上了七殺宗的仙舟。
這艘仙舟比起錦逐鄉見過的各類龐然大物來說,更接近于“舟”本身的樣子,小巧、狹長,仙舟隻載了五人,主艙室裡便不寬敞了。
錦逐鄉能看得出來,這艘仙舟用的材料大概是一體的,應當是用一塊原貌巨大的材料雕出了這麼一艘仙舟出來。
“各位,提前說好,”溫則厲見人兜到齊了,便說了一下目前的情況,“目前的消息是,雲外城外方圓百裡,皆已被厄雪覆蓋,我們大約一天半就能抵達外圍。我們這艘仙舟比較特殊,應當能在雪中航行一段時間,但具體能堅持到什麼位置,就要看我們的運氣了。”
不待其她人開口,溫則厲便啟動了仙舟,随着艙室地面上的法陣亮起,這艘仙舟以錦逐鄉從未體驗過的速度浮了起來,并逐漸提速,向着目的地飛去。
怪不得溫則厲說一天半就能到,這仙舟的速度比她全速禦劍還要快上一些。
隻是仙舟一啟航,坐在溫則厲身邊的杭執明就變了臉色,身形高大的一個人,臉色逐漸變得煞白,神情看着也渙散了些許。
看溫則厲的表情,她很顯然也知道,但對此有些束手無策。
“頭暈?”樊折愚突然開口問。
杭執明點了點頭,并未出聲。樊折愚盯着她看了片刻,摸出一個木頭瓶子,倒了兩粒藥丸出來,遞了過去。
杭執明并未質疑,把藥丸接過來直接吞了下去。
“靈力加速走兩圈,試試能不能好受點。”樊折愚給完藥之後就坐了回去,看起來完全不上心。
一段時間後,杭執明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她終于開口說了話:“多謝,樊、大夫。”
樊折愚閉着眼,沒有回應,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就在這時候,錦逐鄉的腦海裡忽然響起了溫則厲的聲音:“打擾了,還記得我嗎?之前邀請你去七殺宗的那個人。”
“記得,前輩之前是不方便嗎?”錦逐鄉傳音回去。
“這事怎麼說都尴尬,還是讓它過去吧。至于你那位朋友,她十年前已經在我宗安頓下來了。”
以扶搖的性格,隔了六十年就挪地方,已經是很快的進度了。
“多謝前輩。”
“無妨,你我之間就當是扯平了。”
“我有個問題,前輩如何看青胧野呢?”七殺宗這一行來此,是表明了站在青胧野一邊的。妖王那邊錦逐鄉不方便去問,而溫則厲這邊,既然她主動提起了過去的事情,錦逐鄉覺得自己可以問問。
畢竟她們現在的關系算是“很久之前就相識”的。
“你不怕樊留青生氣?”
“如果前輩一定要告訴妖王的話。”
“告訴你也無妨,青胧野比起另外那三個宗門,更适合合作,沉疴宿疾終究是少些。”
“人與妖之間的鴻溝,前輩怎麼看?”既然兩方要合作,種族這件事,終究是無法被忽視的。
“能交流,甚至有通婚的例證,最多不過是利益交換的沖突,何來鴻溝一說?”溫則厲主動結束了這場談話,“你也不要有太多的壓力,天廣地廣,你這樣的去哪都一樣過活。我看你如今通身靈力并不充裕,還是先歇着保存靈力吧。”
一天半後,仙舟來到了雲外城外圍,消息中被厄雪覆蓋的地方。
錦逐鄉從窗口看出去,雲外城的方向,整個都是凝實的雪白,厚重的飛雪通天而去,裹挾在風裡,活像一道雪牆。
而前方的靈氣變化,已經明顯到仙舟上的衆人能夠輕易感受到的程度了,就像一塊冰和空中的水汽,給人的感受有着明顯的差異。
這種差異在修士眼中,又會被成倍地放大。
錦逐鄉想起了自己在那處空間裂隙裡見到的那一“塊”靈氣,與此時厄雪中的這一片,給她的感觸十分相似。
“老師,我們還要開進去嗎?”杭執明估算了一下,這艘仙舟本來隻是為了抵抗一般程度的厄雪打造的,但眼前的情況,很顯然不在“一般”的範疇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