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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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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儒出去後,翟悉胃口斷崖式滑坡,一個人坐桌邊吃了幾口飯越來越覺得味道不對勁。

果然剩菜剩飯就是不好吃。

吃飽他就撤回卧室。回到屬于自己的天地,他閑來無事,搜出餘停按頭安利的動漫看了起來。

剛開始看他還給餘停發語音嫌棄:“這是什麼魔幻劇情?”,看了兩集他就被自己剛吐槽的東西迷得神魂颠倒,激動時還忍不住捶床,連王玉儒什麼時候回來的都沒注意。

但當開鎖聲伴随着胡潤妮的高跟鞋落地時,翟悉卻瞬間從熱血劇集裡拔了出來,手機往桌面一叩,抓起打草紙随心所欲地列着算式,還不忘順帶着捋一捋額前的碎發。

他瞥了眼台燈上的表,居然已經下午四點了。

心裡忽然就騰起一陣沒學習的愧疚感。

“做作業呢,”胡潤妮輕輕推開房門走進來,“今天同學聚會,正好,我和我一個在省實驗當老師的同學聊了聊。”

聽到省實驗三個字,翟悉胸口一沉,連呼吸都放緩了。

他略微僵硬地回過頭,看到胡潤妮手裡拿着厚厚的一沓紙,這讓他頓感腿軟,好像看到什麼恐怖故事似的。

“他給我發了他們的期末試卷,我都給你打印出來了,你抽空做做。”胡潤妮把那摞紙放在翟悉的手邊。

“……嗷。”翟悉悶聲說。

“答案就先不給你了,”胡潤妮順勢坐在了床頭,“等你做完拿給我,我再給你改改。”

翟悉一看她坐下,頭皮都要被吓掉一層,為防止她開展長篇大論的理論教育,他率先亮出底牌:“媽,我還要做作業,你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你做你的就行。”胡潤妮看着他。

就像考試時老師一站在旁邊就不會做題一樣,胡潤妮現在一動不動盯着他,讓翟悉如坐針氈。

就這麼忍了兩分鐘,她終究還是歎了口氣,打破了沉默。

翟悉也跟着無奈地在心裡歎氣,小葵花媽媽課堂要開課了。

“你說我們給你這麼好的條件,你怎麼就是不知道上進呢?”胡潤妮滿臉憂心忡忡,“我同學說你哥高中那會兒特别拼命,為了學習都不去吃飯,晚上在宿舍打燈學到一兩點。”

“不都這樣嗎,”翟悉毫無情緒起伏,“我也很努力啊。”

“放屁,你哄誰呢,要真努力了你那麼聰明還能考不過你哥?”胡潤妮有點來氣,“不是我說,你瞅瞅你天天都跟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玩,今天出去唱歌明天出去吃飯的能是什麼好人。”

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翟悉哼笑一聲問:“我哥就是好人了?”

“那當然了!你哥高考可是全市第二!”胡潤妮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要氣死我,好的就在隔壁屋你不多套套近乎取取經,壞的你倒是挺來勁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後頭到處蹿。”

翟悉咬着牙做了個深呼吸。

忍。今天必須忍。

不能頂嘴。

不然沒完沒了了。

他硬逼着自己露出微笑,裝作誠懇的樣子:“媽你說得對……是該跟我哥好好學學。”

翟悉已經摸出經驗來了,放低姿态可以避免無意義的争吵。事實也是如此,他忍着翻騰的怒火聽胡潤妮叨逼了幾分鐘,就曆劫成功,從此可獲一整晚的甯靜。

胡潤妮一離開房間,氣壓都高了起來,翟悉大吐一口氣,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試卷。

題量不大,但每一道題都長着一張“你拿我沒辦法”的臭臉。

翟悉直接把試卷一折,塞到了抽屜裡。

不愧是省實驗的題,真牛逼,看兩眼就能把人勸退。

他現在沒有心情做題,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漿糊似地坨在一起,動漫主角帶領團隊抗戰的情景、胡潤妮坐在床邊的樣子、張欽罵他的聲音、還有王玉儒握着煙向外走的背影,所有的一切被揉成一團,讓他有種身處夢中的飄忽感。

翟悉擡手按了按眼睛。

他試圖把這些混亂的思緒按下去,但睜開眼的第一個想法還是——他哥好慘,空歡喜了一場。

在這種狀态下做題也沒有很高效,但也不能再拖了,sb中那個狗太陽的校長非要搞什麼在釘釘群裡拍照提交作業,再不寫就沒東西可應付這次檢查了。

真他媽有病。

幹脆瘋了算了,瘋了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算了,他要是瘋了胡潤妮肯定也跟着瘋。

還是做個好人吧。

翟悉歎了口氣,拿起筆,繼續做那些讓人作嘔的作業。

大多數胡潤妮的話翟悉是直接當耳旁風的,但也有意外,比如胡潤妮讓他跟他哥走近些,這他就不反對。

上次王玉儒教他畫題幹重點的方法他食髓知味,所以趁着這位神仙在家,翟悉也想再套出來點可用信息。

但事與願違。

也不清楚這位老先生都是夜裡幾點睡的覺,反正接下來的幾天,王玉儒起床洗漱時都是下午一兩點了,然後其餘時間就把自己關在卧室裡,偶爾出來拿個外賣。

明明住在同一個家,可見面好像卻成了多麼奢侈的一件事。

這種想和一個人套近乎卻一次次地被證實為死路一條的經曆令翟悉内心窩火,所以随着時間推移,因為王玉儒的年終獎遭遇而躲貓貓藏起來的厭煩又逐漸冒了出來。

而且每當翟悉質疑他哥的生活狀态和作息時間時,胡潤妮都維護說研究生平時可累了放假就得休息個徹徹底底,這讓翟悉更看不慣王玉儒的行事作派——研究生有什麼了不起的啊,還抽煙呢,别特麼真把自己當大爺了。

不過好在王玉儒初七就收拾行李走了,送走處處壓着自己的大佛,翟悉感覺仿佛整個人生都順暢了。

但這種感覺隻是錯覺。

王玉儒返校後沒過兩天,有天傍晚,胡潤妮下班後心血來潮地問翟悉要省實驗的卷子,翟悉啊了一聲,停下正在寫的征文,緩緩地把手伸進抽屜。

“做的怎麼樣?”胡潤妮問。

翟悉想了想,決定放棄無效抵抗,自首道:“我還沒做。”

胡潤妮短暫地沉默了幾秒,突然從翟悉手裡抽過來試卷來掃了一眼。

“你這幾天都幹什麼吃的?一道題都沒做!是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了嗎!”她把試卷砸在翟悉臉上,“給我現在就做!”

“行。”翟悉撿起來試卷,鋪在書桌上。

胡潤妮坐在床邊盯着他做題,等翟悉選出第一題的答案,她拿出手機來看了眼,啪一聲猛拍桌子吼道:“你什麼豬腦子!上來第一題就做錯!”

“哦,這題有點難。”翟悉劃掉筆迹重新選。

他早就對這種速熱速凍式的脾氣免疫了,雖然胡潤妮每次都說自己是刀子嘴豆腐心,但翟悉不覺得這是什麼褒義的形容,既然願意吐出刀子捅人,赤淋淋的傷害就已經造成了,那安了什麼心也不重要了。

吐刀機還在辛勤地勞作中。

“還找理由!第一題難什麼難,就是你自己做題不用心!這就高考了,就你這樣的态度還上什麼學,種地都沒人要你!”

翟悉盡量控制自己保持忍氣吞聲了,但在胡潤妮的貫口表演之下他實在是沒法集中精力做題。

“你能等我做完再說嗎?”聽了會兒實在受不了了,翟悉逮到機會插了一嘴。

但胡潤妮好像沒聽見一樣,照說不誤,并且說着說着還跑題:“早上早上叫不起來,好不容易起來了就坐那玩手機,飯也不好好吃,那零食一包一包跟喂豬食似的——你還有臉羨慕你哥過得舒坦,我跟你說,你再不努力你連他一根腳趾丫子都比不上!”

前面她說再多翟悉都忍了,但一提王玉儒,他腦子裡就施法一樣霹靂打閃,情緒也忽然湧了上來。

胡潤妮還在拿他和王玉儒說事。

而且越說越難聽。

翟悉肺裡不斷抽氣,躁郁揮之不去。在胡潤妮剛說完“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之後,他終于忍無可忍,把筆一摔回頭瞪了過去:“别哔哔了行吧!”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回蕩在房間裡。

翟悉大腦一片空,他是先聽到聲音,再感覺到左半臉麻麻熱熱地疼,最後才反應過來,這是挨了胡潤妮一巴掌。

“誰教你的!敢對着我罵人了!”胡潤妮氣得渾身發抖,“覺得自己能耐了不得了是吧!”

罵人?

翟悉想笑。

這種程度也算罵人了?那她剛才噴着唾沫星子說他豬狗不如算什麼?算誇人嗎?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荒謬的嗎?

“我罵的多了,你沒聽到而已。”翟悉也是氣急了,陰陽了兩句。

說完嘴上就着了兩下。

翟悉愣了愣,幾秒後回過味來擡手摸了摸唇角。

扇完臉打嘴,真有一套。

“你在我面前說話要點臉!我是你媽!”

胡潤妮還在叫罵不歇,翟悉吃了虧不再嚣張,他把頭埋在試卷前裝作在做題的樣子,但根本做不進去,于是嘴角抽搐似地笑了笑。

他不知道這個過程持續了多久,反正胡潤妮在他背後說了多久,他就低着頭暗笑了多久。就好像隻要他還能笑,這件事情對他就沒有影響,隻不過是學習之餘輕松搞笑的一段雙人相聲,拿來娛樂罷了。

這場鬧劇直到王宇回家後才發生轉折,王宇進來好說歹說勸了胡潤妮幾句,才可算是把這位噪聲源給挪了出去。

他倆出去時沒關緊翟悉這屋的門,縫口不大細細一條,但客廳裡兩人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落了進來,無比清晰。

“我今天在公司裡就被那幾個保潔氣得夠嗆,回來翟悉也不給我省心,又惹我生氣。”胡潤妮的聲音裡還有沒退的愠氣。

随後她就開始氣憤地講述在公司的遭遇。

台燈的暖光柔軟地撒在試卷上,照着被塗塗改改的選項。這裡的空氣好像變得很安靜,連呼吸都被拉得細密綿長。

翟悉聳了聳鼻尖,彎下來上揚的嘴角,把頭伏在了右胳膊上。

再也裝不下去了,眼淚跟決堤一般噴出眼眶。

這個姿勢會壓到額頭的傷口,還沒好利索,一按就疼得鑽腦殼。

他往上挪了挪,衣袖貼着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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