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意思。”
現場的氛圍顯見的冷淡下來,元滕臉上不無浮現了幾許慌忙失措。
于梓然和陳已秋對望着,倆人臉上的表情卻截然相反。
“你怎麼這麼說?” 陳已秋壓低聲量,眉頭輕輕蹙起。
她的語氣是罕見的帶了些許責怪,仿佛在興師問罪他怎麼這麼幼稚。
“我怎麼了?” 于梓然不知哪根筋被挑了,看到陳已秋的表情,他隻是淡淡笑着,神情卻有着譏諷,“這花送得挺好的,比我這位正宮送得還早。”
即便他音量不大,卻足夠讓元滕聽到。
元滕的表情更加不自在了。
陳已秋咬着唇,眉頭已然不悅地皺成八字。
唐嘉懋在一旁看着,知道每當陳已秋露出這副表情就是真的生氣了,她很少有生氣的情緒,她們認識了四年也才見過陳已秋生氣兩回。
她發火的前兆是皺眉、抿唇,雙眼皮都被折出四眼皮;雙瞳濕潤,會讓人誤以為她快哭了。
實則不然。
陳已秋暗自深呼吸,她勉強地扯了扯嘴皮子,試着緩和氣氛,“那不是離我的生日還有一周多嘛,這是提前為我慶生嘛。”
她沒忘記她的目的,是要借着這個機會打消元滕的念頭。
可是她并不想讓場面變得這麼難堪。
“對呀,這花也是代表大夥兒送的嘛,你說是不是?” 唐嘉懋見狀也出來打圓場,最後沖元滕努努下巴,示意他點頭就完事了。
她和元滕不算特别熟,但是高中時期和元滕有過不少名次上的交流——校慶活動元滕是主席她就是副主席,運動會一百米短跑他是男生代表她便是女生代表,作文大賽元滕是第一名她就是第二名。
三年裡她一直被元滕壓着,頂着萬年老二的名号被不少師生打趣,自然也沒有多少好感。
可現實裡她還是主張和平大愛的,而且這事關她好朋友的名聲和幸福,她怎麼能袖手旁觀!
階梯都順着遞到眼前了,隻要擡個腳就能穩穩落地了,可有人卻不領這個情。
元滕一臉憨實,也不知是不是裝的,當着所有人的面把花從唐嘉懋手裡搶回來,再次遞到陳已秋面前。
“這是以我個人名義送的花,不是代表集體的。” 元滕繼續伸直雙臂,眼神直直盯着前方的女人,将一切都視若無睹,尤其是來自右方熾熱的視線,即使要将他灼穿了也硬着頭皮說完,“已秋你别誤會,這花就是我單獨送給你的,希望你能健康平安,幸福快樂。”
這下空氣是徹底凝固了。
唐嘉懋不禁叉腰,歪着腦袋看着眼前的人,覺得此人真是無比神奇。
到底是誰讓他演傻子的?!她不準元滕再拿傻子劇本了!
陳已秋眨了眨眼,全然沒料到事情會這麼展開。
眼前的男人穿着襯衫,似乎對這場生日宴很重視,他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細看襯衫也熨得很服帖,沒有一絲皺褶,連黑色襪子和铮亮的皮鞋都是無可挑剔的。
然而他的盛裝出席卻無法得到女人的注目,反而成為了某人的一根眼中釘。
“那好吧,我就收下——”
陳已秋正要張手接過玫瑰時,一隻大手突然橫插在她與花束之間,阻擋了她收下的動作。
“這花可不能收。”
陳已秋看着直接站起身的男人,一臉很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為什麼不能收了?”
如果說前面是有不妥,現在眼下也确實依舊很不妥,但是直接收下這束花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嗎?
她不明白于梓然為什麼一直要抓着這束花不放。
“那就要怪送花的主人了。” 于梓然側過頭,一雙犀利的眸子擒住了對面的雙瞳,“這花你要是收了,就有人要開始會錯意了。”
“...梓然,夠了。” 她見于梓然身上都豎起了刺,便轉換為軟化模式,“你想多了,一束生日花而已,能有什麼,别多想了。”
說着她邊輕輕拂開眼前的手,然而在手要觸到眼前花的包裝紙時,手腕被緊緊地抓住。
“我能不多想,但怎麼能确保别人不多想。” 于梓然的語氣是濃濃的醋味,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仿佛要将人捏碎,“已秋,你不信我?”
“我......” 她面露難堪,這是個陷阱題,怎麼答遭殃的都是她。
此時此刻她深深地懊悔,為什麼自己要把于梓然帶到這個場合。
如果不是自己的什麼破主意,什麼借着這個機會婉拒元滕,就不會搞出現在這個局面。
現在所有人都在看他們的熱鬧,而她卻束手無策。
她第一次見控制欲和占有欲這麼強的于梓然,不...她知道的,她明明隐約感覺到的,可是她卻沒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說到來,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她。
陳已秋深深地歎氣,眼前的人仿佛都變成了馬賽克,腦袋迷迷糊糊的,耳朵也嗡嗡響。
如果,如果是常予盛.......他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