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黃濑的手掌拍在桌面上發出悶響,眉頭擰成結,"要不要說這麼難聽啊?"他嫌棄地撇嘴,“你這張嘴是蘸過毒液嗎?”
火神突然像報菜名似的蹦出一串:“烏賊豬肉什錦、章魚燒、豬肉泡菜鍋——”
空氣凝固了一秒。“這都什麼鬼!”黃濑和綠間異口同聲地吼道,難得展現出的默契讓黑子微微睜大了眼睛。
黃濑誇張地比劃着:“你是要把菜單全點一遍嗎?”
黑子淡定地啜了口奶昔:“放心吧,火神君一個人就能吃完。”
第二輪鐵闆燒滋滋作響地被端上桌時,綠間的臉色依然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黃濑用筷子戳了戳烤得焦香的肉片,試圖緩和氣氛:“哎呀好啦小綠間~”他拖長聲調,“我知道你輸了很不爽,但俗話說得好,昨天的敵人就是今天的...呃...”突然卡殼,尴尬地撓了撓臉頰。
綠間猛地仰頭,後腦勺幾乎要撞上椅背:“哪來的昨天!”他咬牙切齒地說,“我是剛·輸·的。”最後三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當他重新睜眼時,銳利的目光直刺黃濑:“像你這樣還能沒心沒肺地聚餐才更讓我難以理解。”他故意放慢語速,每個字都像刀子:“難道說,輸給他們的記憶已經随着你那廉價的笑容一起蒸發了嗎?”
黃濑的指尖微微一頓,金屬勺子在燈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他嘴角的笑意未減,但那雙琥珀色的眼瞳卻暗沉了幾分,像是陽光突然被烏雲遮蔽的海面。
“這個嘛——”他刻意拖長的尾音在空氣中劃出危險的弧度,銀勺随着手腕優雅地翻轉,最終穩穩指向身旁的黑子。
勺面上還殘留着醬汁的痕迹,在燈光下泛着暗紅的光澤,如同幹涸的血迹。黑子平靜地擡起眼眸,冰藍色的瞳孔裡映出黃濑此刻的模樣——金發少年看似慵懶地倚着座椅,但繃緊的肩線暴露了真實的戰意。兩人視線相接的瞬間,空氣仿佛凝固成實質。
“當然是要報仇的。”黃濑的聲音突然輕了下來,卻帶着令人心悸的笃定。他緩緩收回勺子,舌尖漫不經心地掃過勺沿,将最後一點醬料卷入口中。
這個本該随意的動作在此刻顯得格外具有侵略性,像是在品嘗某種即将到來的勝利滋味。鐵闆上的油花突然爆開,發出“噼啪”一聲脆響。
黃濑的瞳孔随之收縮,目光卻始終未從黑子臉上移開:“在全國大賽的擂台上。”他一字一頓地說完,手中的銀勺“叮”地一聲落在瓷盤上,清脆的碰撞聲在寂靜的餐桌旁格外刺耳。
火神的叉子停在半空,綠間推眼鏡的動作微微一頓。四人之間的空氣仿佛被抽幹,隻剩下鐵闆燒滋滋作響的聲音在填補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黑子緩緩放下玻璃杯,杯底與桌面接觸時發出輕微的悶響。他直視着黃濑的眼睛,聲音依然平靜得像在讨論天氣:“我期待。”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黃濑嘴角的假笑第一次出現了真實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