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說到了這裡,她垂下頭,實在不好意思繼續。
“所以,他就掉到糞坑裡咯!是一個超級大的糞坑!”
見堂姐難以啟齒,夏采薇自然地接過來話頭。
“喂,小姑娘,這麼開心不太好吧。”白佐道:“那位修士好歹是來救你姐的。”
白佑也拿出一點點司正的派頭,教育道:“就算他沒幫到你們,但是救人的初心是值得表揚的。”
夏采薇‘哼’道:“活該,我覺着他救人動機不純。”
原來,看到堂姐掉樹後,夏采薇也縱身沖了過去,因離得太遠,所以慢了些,可她腳踩銀槍飛來時,看得清清楚楚。
“那個家夥明明很早就看到枝杈斷了,可堂姐掉到一半了,他才起身禦劍,又是捋頭發,又是弄衣領的。”
白佐白佑聽後,也不再反駁了。
最開始不動彈,等着姑娘陷入最危險的境地,才出手去救,還他爹的有心情捯饬自己。
真是一言難盡啊。
這種人不掉糞坑,誰掉糞坑。
活該活該活該。
雙子心中默默拍手叫好。
陶晞也輕笑出聲,心底徹底松了一口氣。
少女情窦初開,或許會喜歡月下撫琴的溫雅公子,也可能是浴血誅魔的桀骜将領,再或是浪迹天涯的潇灑劍客。
但是!絕對不會看上一個掉過糞坑的男人!
還是她親眼看着掉的!
哈哈哈哈哈哈。
陶晞仿佛吃到定心丸,邊吃小餅邊抖小腿,整個人徹底快樂起來。
衆人笑笑鬧鬧打算繼續玩牌,夏采薇用手指戳了戳表姐,俏皮眨眼道:“不是有東西要給小陶嗎,快拿出來吧。”
夏桑榆‘嗯’了聲,從袖中取出個透明小瓶子,“此物是蓮王的焰心,溫度奇高,若攜帶它在冰雪中行走,不會感到半分冷意,對體質寒涼的人有大益處。”
“此行兇險,我們采蓮後能全須全尾,平安回程,全因為陶公子熱心仗義,将寶器借了我們。”夏桑榆輕咬了下唇角,輕聲道:“我們想将焰心送給你。”
!
陶晞先是驚訝,随即搖搖頭,推拒道:“我隻是借了個法器,舉手之勞罷了。采蓮時我既不在場,也沒出力氣,蓮王焰心珍貴,姐姐們留着吧。”
夏采薇:“收下吧,小陶。我們烈濤堡在大南邊嘞!四季如春,暖得要命,你家在極北群島,冬季霜雪漫天,肯定很冷,還是你拿着最好。”
言畢,她把小瓶子丢給陶晞,拉着姐姐迅速溜走,邊跑邊喊:“等分了寝室去找你們串門。”
*-*
晨霧散去,太陽變得大而圓,聖府門前的隊伍越來越多。
雙子不再摸魚,約好有空再玩後,開始幹工作。
“喂,你小子,怎麼停得車,壓線了!”
“我聞到你身上的白酒味兒了诶,是不是喝了?”
“前邊那個白毛,不準偷偷薅鳥毛!要賠錢的!”
衆人休整過後,在司正們的督促下,紛紛排好順序,等待踏入這座最高學府。
宿光聖府的門不同于其他地方,不時兩扇玄銅大門,而是一道高高的玉壁。
内蘊七色光芒,斑斓美妙,仿佛将雨後彩虹藏于其中。
“真漂亮啊。”
陶晞越瞧越喜歡,想着手裡要是有相機就好啦,這樣他可以和彩色玉門合影,然後把照片寄給師父和師兄們看。
“哼,土包子,沒見過世面的下等人,。”
飽含惡意的嘲諷從身邊的車廂傳出。
路成功撩開簾子,狀若驚訝:“真巧,竟然是你啊,陶道友。我還以為是哪個窮鄉僻壤跑出來的土鼈呢。”
路成才也湊過來,“極北群島那不毛之地,可不就是窮鄉僻壤。野山野海出野人,這輩子都沒見過好東西,區區一道玉壁就贊不絕口了。”
陶晞歪歪頭:“嗯哼?難道路道友覺得聖府的玉壁不好看?”
“你!”
路成才揚聲道:“我是要罵……”
“罵什麼?”
葉靜臨神不知鬼不覺出現衆人面前,眼神靜而冷:“你要罵誰?”
“沒,沒罵。”
路成才讪讪縮回去。
“言行無狀,侮辱同窗,罰抄《君子戒律》百遍,明日午時交予我。
葉靜臨發話,因身份和修為雙重壓制,路成才敢怒不敢言,隻得唯諾應下。
陶晞笑笑,偷摸做了個鬼臉,在葉靜臨發現前立刻變臉,恢複乖寶寶好小孩模樣。
葉靜臨安慰他幾句便離開了,在轉身的刹那,嘴角極輕地勾起個弧度。
陶晞視線又移到七彩玉壁。
“咦?”
小病秧疑惑:
這玉壁沒開口,沒有洞,沒有門縫,人是從哪兒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