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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桂樹長得極好,樹根粗壯紮實,枝葉堆積交疊,唯獨桂花已凋零半數。
片片碎花雪白無暇,若鵝毛柳絮般灑落。
陶晞催動輕身術,足尖踩過根根桂枝,舉着籮筐旋轉跳躍,将紛紛飛花接進筐裡。
随即跳下來,開始用花鋤鏟花,不消片刻,籮筐就裝得滿滿當當。
扣上蓋子後,陶晞又仔細觀察了泥土情況。
肥沃、濕潤、蓬松,有很多蟲蟲和□□。
“真是好土!”
他開始捉蟲,細指拿起銀絲小鑷子,兩隻眼睛如銅鈴,認真仔細地翻找。
蚯蚓,蝼蛄,螞蟻,根蝽…
哇,堪稱‘蟲子總動員’。
還都是優質蛋白。
陶晞喜滋滋,取出四個巴掌大的布口袋,裝滿蟲子後系在腰間。
忙完所有,弱雞小陶有點累,于是氣喘籲籲坐在桂樹旁,邊玩□□、邊看樂子。
榕樹下的押注進入白熱化。
張二勇抻着粗脖子,高聲跟女孩争執,“呸! 七号毛沒長齊全,腿還沒八号手臂粗壯,必輸無疑。”
女孩嘟囔道:“打架比的不是年歲和重量。照你這般說,橫禹城東邊的殺豬匠,今年五十八,體重兩百斤,應該是絕頂高手咯。”
“給老子閉嘴!”張二勇怒道:“萬翡翡,你怎地總替七号說話。該不會看那小子俊,所以春心萌動喜歡人家吧哈哈哈哈哈。”
女孩頓時氣極:“别含血噴人!”
萬翡翡同樣出身橫禹大城,最恨仗勢淩人的鼠輩,素日鄙夷張家兄弟,兩家早就接下梁子。
張二勇賊兮兮道:“若真喜歡,就告訴你張二哥哥,我來替你爹娘做媒,今日就讓你倆拜天地。”
在老家時,萬翡翡受父母庇護,他不敢惹,現在出門在外,他可半點不怕這個築基期的丫頭片子。
萬翡翡捂着胸口,盡量保持平靜:“你們就是想借機會立威收小弟,可你兄弟倆人品堪憂,沒人願意跟着你們的。”
張二勇被叫破心中盤算,又被當衆辱罵,面子挂不住,握起拳頭就砸了過去。
“臭丫頭,看我揍你!”
萬翡翡素來嬌弱,張二勇以為:他會聽到姑娘哀哀戚戚的求饒,呐喊,呼救,甚至是啜泣。
結果,他卻聽到了一聲呱。
“呱。”
“呱呱。”
“呱呱呱。”
兩隻長滿疙瘩的癞|□□,正鼓着渾圓眼珠,站在張霸王的手臂上盡情歌唱。
“???!”
張二勇愣住,然後嗷地竄起來,“誰他爹幹的?”
“是我。”
陶晞弱弱舉手:“我來押注,可惜沒有銀楓葉,隻有金蟾蜍。”
張二勇定睛看去,隻見面前站着個少年。
皮膚白皙、五官精緻,但穿得很土。
袖口緊緊束起,上衫掖在褲子裡,褲腳掖在靴子裡。
背籮筐扛鋤頭,别人腰間挂叮當環佩,他挂破布口袋。
呸!晦氣。
下戰帖的是個鄉野人,來押注的也是個鄉野人。
真是捅了賤民的窩。
張二勇鄙夷道:“你從哪個田裡蹦出來的?剛剛插完秧吧!懂不懂押注規矩?沒有籌碼趕緊滾去那邊買!”
陶晞賠着笑臉‘诶诶’地答應,順手把萬翡翡帶出人群。
“謝謝你幫我。”
出來後,萬翡翡真誠道謝,又問道:“你要押注嗎,我這裡還有五百銀楓葉都送給你。”
陶晞抓抓頭發,琢磨着來都來了,就玩玩吧。
于是,他道:“我出靈石買。”
萬翡翡搖頭,執意要送。
陶晞拗不過,收下籌碼後,問萬翡翡哪場賽事最有趣。
“丁台。”萬翡翡:“七号八号同樣金丹大圓滿、同樣用刀,兩者對決肯定精彩,很多人都是來看這場的。”
陶晞道:“你押的誰?”
萬翡翡不好意思地說:“七号。”
随即解釋道:“不是因為他俊,就是覺得他會赢。”
萬家在橫禹城開了很多賭場,鬥獸場,角鬥場,幾乎天天開盤做局。
萬姑娘向來眼光很好。
陶晞笑笑:“行,那我也押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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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場邊售賣多種小食,清酒濃茶甘泉水,瓜子花生八寶粥……
陶晞買了兩袋蟹黃花生和兩個椰子,開心地分給萬翡翡,随即跟着人群擠進大門。
進了門,萬翡翡說她室友提前定好了雅間,内裡環境典雅舒服,邀請陶晞去坐坐。
“不了。”陶晞擺手拒絕:“我愛熱鬧,站在台子邊看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