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靈植園起早采靈芝的師兄師姐們說,曾在碧溪湖岸見到過陶晞,他長得精緻可愛,師姐們多看了兩眼,可從他上橋後,就起了大霧。”
“葉師丞傳訊也說,今早湖面晨霧比以往更濃深,像白布般籠罩着整座吊橋,完全看不到内裡景象,葉司丞還說,已經出動明禮院全體司正去找,也上報給了沈元良長老,可現在還沒好消息傳回。”
季桓越聽越心驚,監光鏡可是高階聖器,除卻極個别機密地點,它連通聖府無數道元氣靈流,可縱覽整座大城。
若連監光鏡也找不到,再聯想到陶晞身上的魔氣……
季桓拔足飛奔到陶晞小屋門口,刷啦推開竹木門,飛快說道:“表兄,我有事禀告,陶晞可能被大魔抓走了。”
小屋靜悄悄,半聲雞叫也沒有。
季桓漸漸鎮定下來。
自己是繞遠過來的,想來楚驚寒早已到達,聽說陶晞被抓,去救人了。
果不其然,一張輕薄紙箋飄到季桓眼前。
上書矯若驚龍的兩個字:尋陶。
瞬息,火苗竄起,紙箋燒成灰燼。
季桓松口氣,出門安慰陳思源和路苗。
“你倆别着急,陶晞準沒事兒。”
路苗道:“你…你知道小陶被誰抓走了?”
陳思源握起長刀:“是誰抓的?”
我不知道,但我表兄鐵定知道。
季桓搖着描金折扇,對着兩隻‘熱鍋螞蟻室友’,一字一句分析起來起來:
“你們想想,第一,陶晞住在北地小島,家境不詳,平常既不鋪張浪費,也不驕逸奢侈,聖府中富家子弟又比比皆是,所以,賊人抓他,絕不是為了敲詐勒索。第一,陶晞活潑可愛,待人友好,零丁幾個仇家也是聖府學子,他們不敢光明正大抓人,所以,也不是尋仇報複。”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路苗喃喃,懸着的心稍稍放下半寸。
“不是勒索,不是尋仇。”陳思源皺眉琢磨道:“難道是單純要小陶的命?”
“!!!”
路苗懸着的心要死了。
季桓氣得七竅生煙:“陳思源啊陳思源,你文學課是刀法老師教的?”
陳思源:“咦?季公子,你神了,你怎地知道?”
季桓氣笑了,随即打開新思路,說道:“實話跟你倆說,我略懂些觀象術,相信我,最多三日,小陶就能全須全尾地回來。”
路苗眼含淚花:“真的嗎?”
季桓:假的。
不過,我雖不懂觀星看象,我表兄倒是略懂一些劍術功夫。他笑着道:“當然了,大明星從不食言。”
路苗抹了把眼睛,點點頭。
季桓:不愧是我,我是懂安慰人。
陳思源突然道:“那咱們去給小陶的花園翻土,澆水,以免他回來後花壞掉了。”
季桓:“去吧去吧。”
路苗補充道:“還有雞,還要幫他喂雞。”
“别别别。”季桓連忙阻攔:“雞……我剛剛喂過了。”
季桓:請表兄喝茶,吃茶店,應該也算喂雞……吧。
*-*
陶晞是被烏鴉聲吵醒的,嘶啞音質仿若哭喪,刮擦着耳膜,也刮清醒了腦子。
他沉入碧晴湖時,借着茫茫白霧,眼疾手快地服入數顆避水珠,而後伸腿閉眼裝暈。
大魔抓住他的手腕,就地布設傳送陣法,陶晞瞅準時機,趁機不備,火速調轉真元出招,靈氣沖破大半陣法,傳送渦流不斷搖擺,越縮越小。
陶晞捂嘴悄悄笑:大魔老師,這下咱倆走不成了吧。
大魔冷冷破瞥他一眼,在渦流消失前,猛地擡手将陶晞推進陣法中心。
呸!!真是狡詐。
陶晞咬牙切齒地想:大魔,等我把你幹翻,叫你跪下喊爸爸,惹到我,算你踢到鋼闆啦。
用微弱真氣烘幹衣服後,他踉跄着站起身,細細觀察起四周來。
他發現,自己被傳送到一座鎮子的入口處。門前石牌坊大概經過多年風吹日曬雨淋,已經殘破不堪,斷壁殘桓上字迹模糊不清,隻留撇捺彎鈎,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更顯得蕭瑟。
據說,魔由六界邪氣供養,多誕生于頂級兇險鏡。譬如陰風山,骷髅谷,冥河死水鬼河,磷火淵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