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魔怎地不抓我回他老巢?來這破鎮子裡做什麼?
祭祀典禮不是都在自己的老巢搞嗎?
陶晞莫名其妙地抓腦袋。
不過,好在大魔沒跟上來,現在趁早跑路要緊。
陶晞打開乾坤袋掏出傳訊玉令和傳音海螺,催動靈力注入玉令和海螺來求人救他狗命。
“喂喂喂,陳思源,喂喂喂,路苗,喂喂喂,白佐白佑。聽得到嗎?我掉進碧晴湖啦!”
“快來救我,大師兄,二師兄,師父父,我被妖怪抓走了!”
“爸爸們,誰能來救救救救我。”
一息,沒反應。
兩息,沒反應。
三息,沒反應。
。。。。。。。。。
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戰績零零零。
呐喊聲,呼救聲半絲也未傳出去。
陶晞:啊啊啊啊啊這裡沒有信号!
陶晞覺得後悔:有剛才傳訊的功夫,我不如求菩薩保佑呢!
安靜下來後,陶晞謹慎地向石牌坊外望去。
哪裡霧瘴彌彌,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隐約能聽見溫柔樂聲,如婉約伶人伸出纖纖玉指,撥弄珍貴的瑤琴,又好似上古迷人的海妖,在礁石上梳理秀發,歌唱着甜美的搖籃曲。
陶晞搬起大石頭向外丢過去,隻聽“砰”地一聲,粉塵四散。
!
!!
!!!
夠狠。
陶晞慶幸自己沒直接莽出去,否則連全屍都沒有。
拍掉衣角塵土,陶晞深呼好幾口氣,徑直往鎮裡走去。
他打算得挺好:車到山前必有路,倘若沒有路就把‘山’炸掉。
小鎮主街寬敞而荒涼,石闆路空蕩蕩,酒樓茶舍的幡子由烏紅紅的,像沾了海棠花汁水似的。
空氣中總是有股子腥氣。
陶晞仔細嗅嗅,分辨出三種:海,魚,人血。
又走過幾百米,陶晞看到有個老妪正坐在街邊的貨攤子旁。
遠遠看去,老妪破衣褴褛,頭發花白,盤成髻束在腦後,垂着頭顱,一動不動。
她的攤子上擺着兩個大筐,筐前各有兩塊牌子,左邊寫着‘賣針’,右邊寫着‘賣線’。
好不容易看見個人了,陶晞心中卻沒産生過多的親切感,反而生出警惕來。
原因無他:這個老妪非常古怪,甚至可以說,她沒有半點活人氣。
陶晞聽覺優于常人,在小島時,冬日夜間能聽到湖水緩緩結冰,入了春,既能聽到百丈山巅樹頂鳥兒叽喳,也能聽到百裡開外雨珠敲擊芭蕉。
可此時,他動動耳朵尖,沒有聽到一點點呼吸聲。
那老妪沒有呼吸。
是死屍嗎?
如果她去世了,為何沒有石斑,又為何沒有腐爛?
倘若是活人,又為何沒半點生氣?
陶晞百思不得解,正思索間,那個老妪忽地動了。
蒼老,凄涼,帶着哀傷的聲音響起:
“小夥子,你傷在哪了?”
“小夥子,要買些針線回去嗎?”
“小夥子,你痛不痛啊?”
“小夥子,快過來啊,讓奶奶看看,快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