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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晞腦袋暈乎乎的,心情跟坐過山車一樣,既驚訝自己竟能和頂級巨佬同桌幹飯,給巨佬夾菜剝蝦,喝酒劃拳。也感歎自己因如此緣由,倒黴悲催地被抓來做人質。
好在有大哥哥和蘭老闆的幫助,才躲過那什麼勞什子血陣祭壇。
真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血陣,這什麼鬼名字,聽聽就頭皮發麻。
陶晞拍拍胸脯,微松下一口氣,心中難免覺得慶幸,不由得默念道:感謝TV,感謝CCTV,感謝所有TV,哦,不對,重來重來,感謝佛祖,感謝道祖,感謝各路神仙。
這廂,大魔猛地咳嗽幾聲後,嘶啞說道:“呵,蘭悅,你太小瞧我了,難道你以為我隻在塔樓設了血陣嗎?”
陡然間,他身後腥風大作,腳底土地猛烈震顫,随着頭頂魇鴉哀哀地啼鳴,石闆路開裂,在開口處一股股血水上湧,陶晞垂頭看去,一個四方形池塘出現在衆人眼前。
但内裡沒有嬌美芙蕖,沒有燦金錦鯉,沒有清澈水波蕩漾,隻有滿池子污濁的血,赤色沖天,腥味撲鼻。
陶晞烏黑瞳仁瞪溜圓兒:佛祖,道祖,各路神仙,我收回所有感謝!
“醜八怪,真是狡詐。”
陶晞咬緊壓根,氣憤地控訴。
大魔聽罷,無所謂地笑笑,忽然變得陰狠起來:“跟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仙門修士來比,我還差得遠,你們就是披着人皮的狼。”
陶晞很兇地回怼:“胡說八道,有病就去治。”
“不要生氣。”楚驚寒輕拍他頭頂,道:“他說得完全不對。”
你不道貌岸然,你所有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了。
你也不是披着人皮的狼,頂多像披着人皮的小貓……小狗……和小白兔。
血陣不斷延展,面積越擴越大,幾乎接近陶晞與楚驚寒腳邊。
陶晞急道:“大哥哥,你先...”
楚驚寒迅速打斷道:“我不會先走的。”
陶晞抿抿唇:“咳,我是說,你先抱着我去神像擺台,我想再試試傳訊給外界。”
楚驚寒:“……嗯,好。”
“我體内儲存的真元隻剩一點點了,所以需要你幫助我。”
陶晞難得有點不好意思,講到最後,聲音變得很小很小了。
沒辦法,他境界太低,做不到和大哥哥并肩作戰,繼續向外界求救,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陶晞:築基菜狗歎氣。
楚驚寒點頭,利落地抱他起飛,穩當地将他放下,做完後回去和大魔繼續纏鬥起來。
在血陣加持下,大魔戰力更狂暴,像頭在發怒的獅子。
楚驚寒依舊波瀾不驚,仿佛對面的敵手不是什麼可怖魔物,而是一根雜草。
陶晞站在供奉的石台上,拿着玉令努力地抻胳膊,想将玉令舉到金像眼珠前吸納靈氣。
可惜,舉,舉,舉,舉不到。
他,身高,不太夠。
陶晞:矮子歎氣。
于是,陶晞蹦跶了起來:“在嗎?在嗎?對面有人在嗎?”
玉令還是紫光閃爍,就是沒回音。
楚驚寒時不時看他一眼,眉頭漸漸蹙起來,終于忍不住提醒道:“别跳太高,當心崴腳。”
正跟他過招的大魔譏笑道:“真是有意思,你不擔心自己掉進血陣嗎,倒擔憂他崴腳,可真是情深義重啊,可惜你們這對癡心人今天誰都都跑不了!”
大魔右手執叉戟對付楚驚寒,趁他提劍格擋時,大魔左手突然掏出匕首,兇狠地刺過去。
見狀,楚驚寒忽地笑了,桃花狀眼瞳帶有不屑意味:“難道你以為我隻有一柄武器。”
唇瓣開合,他無聲吐出兩字:聽蒼。
在大魔還未看清他口型時,隻見他胸口迸出道銀白劍光,仿佛千丈風雪襲來。
大魔被強勁的靈流擊中,被遠遠掃開,在半空劃出弧線。
在重重摔在血陣邊緣時,他敞開的衣襟中彈出一個烏木盒子,咕噜噜馬上就要掉入血池。
“不!”
大魔目眦欲裂,想要伸手去抓,可他被楚驚寒打傷筋脈與脊骨,根本動彈不得。
陶晞邊蹦跶哒‘在嗎在嗎’‘有人嗎有人嗎’‘土豆土豆呼叫地瓜’,邊用餘光觀察戰況,最終把視線定格在馬上掉入血陣的小盒子上。
這時,他的視野裡忽然闖入一道靓麗的窈窕倩影,粉色衣衫翻飛,正是蘭悅掌櫃。
她抓住了盒子。
但血池具有極強的縛力,她橫在血池上方的身體直直下墜,在将将接觸到猩紅池面時,有雙白皙瘦弱的手抓住了她。
陶晞耗掉最後一點真元,抓着她跳到地面。
撲過來救人的時候,陶晞已經累得呼哧帶喘,到地了是徹底歇菜。
蘭悅自然也沒好到哪裡去,因為不管不顧不要命地伸手撈盒子,她的手被污血腐蝕,手掌的肉寸寸融化,直到手指指骨挂不住皮肉,她無法握不住盒子,導緻烏木盒子哐當掉在地面,摔得盒身盒蓋分離。
陶晞本就在想,這倒黴破盒子裡究竟裝了什麼,值得大魔與蘭悅如此珍惜愛護,就跟護着眼珠子似的。
盒子咔嚓打開,他的疑惑馬上就要解開了,連忙聚精會神一錯不錯盯着看。
片刻後,一顆黑白分明,帶有血絲的圓球落在地上。
陶晞瞠目結舌:!!!???竟……真的是顆眼珠子!
“陶晞,别看,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