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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搖曳,扭曲的火光籠着整座殿宇。
龍懷宣咬牙切齒:“是個野島來的築基小修。”
“他誅殺了契約蟒,導緻我被反噬。”
仙吟怒道:“宣兒的蟒已達元嬰大圓滿,區區築基期哪裡來的本事殺蟒,定是用了什麼邪魔功法。”
龍懷宣點頭:“定然如此,外公贈送古霄瑰音也是因他而毀。”
提起此事,仙吟面色一凜,眸色愈發陰狠。
古霄瑰音是宗門至寶,七根天蠶弦奏出無數仙曲神樂,本應傳承萬古,卻因一個狗雜種弦斷琴毀。
“長老,我不會放過他的。”
龍壞宣道:“下月十五,聖府将開啟春末秘境試煉,秘境大多廣袤兇險,且不在聖府内,到時我遣家中幾個金丹、元嬰高手去抓捕他,定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仙吟點頭,想再囑咐些什麼,門口突然傳來叩門聲。
得到應允,中年管家帶着婢女小厮們魚貫而入,每人都中捧着精緻錦盒。
少爺,管家讨好道;‘這是近些時日西北境學子們進貢的禮品,請少爺過目。
嗤。
龍懷宣不屑道:“一堆小門小戶的窮鬼,送的肯定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統統拿去後院喂狗。”
管家翻着登記賬簿,猶豫道:“趙錢公子、鄭仁公子、奚濤公子共送了兩箱極品靈藥,大多有市無價。”
“哼,算這兩個狗腿子有心。”龍懷宣冷哼,頓了頓,似是想起什麼:
“奚濤是誰?”
“我怎地沒聽過今年新生學子有這号人物。”
管家恭敬答複:“那人是跟随趙,鄭二位公子來的,為人做事很殷勤,因為箱子沉重,還主動幫忙擡起庫房。”
龍懷宣用下巴點了點箱子:“呈上來,我瞧瞧。”
站在最末的四個小厮應聲上前。
兩個紫檀木箱落在房間中央,木箱文理細膩,隐隐有檀木清香。
龍懷宣來了點興緻,擡手打出一道勁氣,兩片箱蓋同時打開。
緊接着,無數坨牛糞從箱子裡飛出來,咚咚咚砸向四面八方。
“啊啊啊啊啊啊!”
小厮婢女紛紛躲閃,一時間殿宇内雞飛狗跳。
龍懷宣大喝道:“龍行,這怎麼回事?”
管家邊跳起來躲牛糞,邊道:“屬下不知,三位公子送來時,屬下看見明明是靈芝鹿茸啊!”
“蠢貨!”
龍懷宣大怒,掌風驟然劈向木箱,咔嚓一聲,木箱四分五裂,終于不再噴射牛糞。
衆人放下心來,卻見下一刻,兩張蟒蛇皮從木箱隔層裡飛出來,色如黑墨,長如井繩,薄如紙片,輕飄飄落在龍懷宣面前。
“這是.....少爺的蟒。”有婢女顫巍巍道。
一瞬間,滿屋死寂。
龍懷宣臉色鐵青,惡狠狠道:“把那個叫奚濤的拜帖給我。”
管家哆嗦着遞過去。
龍懷宣粗暴地打開,隻見:三行秀麗字迹橫在潔白紙面。
你的蟒,死了,陶晞殺的。
你再敢找茬,下場如同此蟒。陶晞說的。
我是陶晞。
“陶晞....”
龍懷宣揉皺紙箋,牙齒咬出血來,腦中嗡嗡亂響,五髒氣得像是在被油鍋煎炸。
“宣兒。”仙吟急忙扶住他,勸道:“宣兒,你身體方才大好,切不可再動怒。”
眼前人說了什麼龍懷宣已聽不到,他頭腦鈍痛,眼前景物模糊,雙眼一閉,直直地倒了下去。
“少爺!”
長老、婢女、小厮紛紛沖上前,手忙腳亂地去攙扶龍懷宣。
天幕漆黑,整片學子寝園陷入沉眠,唯有風華園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四位元嬰高手重新列陣,為龍懷宣輸送真元,保護心脈。
丹爐重新開火,靈植礦晶不要錢地燒,隻求能為少爺煉制最上乘的丹藥穩固境界。
仙吟握着龍懷宣手臂,心疼地為他挽了挽發絲,随即陰森森道:“宣兒,待到秘境開啟,本尊親自動手,為你除掉陶晞那小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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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月十五?秘境曆練?”
陶晞瞪着圓眼珠,唇瓣微張。
午後陽光溫暖,把小閣樓曬得金燦燦,微風從正門吹到西窗,吹來陣陣花木香。
恰逢朋友們全部有空,于是相約聚在此處,談人生談理想(瞎聊閑扯)。
白佐扒了橘子,吃了一瓣,淡定地把剩下的給白佑,回答道:“對啊,春末下秘境試煉,年年皆是如此。”
白佑也吃掉一瓣,面無表情遞給夏桑榆,補充道:“今年有點不同,府主大人搞改革,據說會增強難度。”
夏桑榆小口咬下一瓣橘子,身體僵住,緩過一會兒,輕柔地把剩下的橘子交給妹妹:“秘境多為兇險古地,内裡危險重重,大家務必要小心。”
夏采薇大咧咧吞下橘子瓣,拳頭驟然握緊,火速丢給陳思源:“我從前跟着爹爹娘親下過幾次秘境,但都是被兩人護在身後,這次可以自己冒險,簡直太棒了。”
陳思源吃下橘子後重重咳嗽,邊把橘子傳給路苗,邊說道:“不是單打獨鬥,聽師兄們說是以四人小隊形式下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