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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獵涼風，凄凄冷雨，楚驚寒仰頭看見陶晞跌撞着向他跑來。

小孩蹲下身子，珍惜地把小雞捧入手心，額頭抵着它濕涼的身子，滾燙淚珠落進小雞胸前羽毛裡，好似落在楚驚寒心髒裡。

他不知如何安慰，隻能對着他又輕輕地‘啾’了聲。

季桓目睹一切，也松口氣靠到樹幹上，隻覺昨夜比開巡回演劍會還累。

大明星歇息小會兒，取出袖口信号彈，勾着嘴角拉下引線。

嗖！

煙花在天空炸開，巨大響聲傳遍山林，絢爛的火星随風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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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紗慢搖，晴光照在梨花木床，茶葉香在空氣彌漫，陶晞抱着小雞躺進被窩，一會讓摸摸雞頭，一會兒摸摸雞爪，一會兒摸摸雞翅膀，生怕小雞有傷。

“行了，别看了。”季桓坐在旁邊，用茶匙攪着水盅，發出清脆的響兒。

小雞安全找到，大家各自回去上課，陶晞被特批可以修養兩天再複課，季桓是壓根沒有課，于是兩人又共處一室。

季桓道：“不用翻來覆去地扒拉，它就那麼大點，有傷沒傷一眼就看清了。

陶晞眼睫垂了垂，道：“可我明明聞到血腥味道了。”

季桓傳音給楚驚寒：“小陶鼻子可真靈。”

楚驚寒：“讓他喝安神茶，早點休息。”

季換把茶盞給陶晞：“把水喝光，然後睡一覺。”

陶晞搖頭：“天還沒亮呢，我也不困。”

季桓傳音：“他不睡。”

楚驚寒：“你說小雞要睡了。”

季桓耐心地勸陶晞：“你的雞在林子裡淋了雨，肯定也累壞了，你不睡，小雞也要睡的。”

陶晞垂眸，看見那小雞果然閉着眼睛。

“好吧。”他妥協道：“那我陪小雞一起睡。”

季桓道：“好，你們一起睡，我先回去搭配明天要穿的衣裳和香囊玉佩。”

“拜拜，彩虹豆。”

陶晞把自己和小雞蒙進被子裡，聲音悶悶的。

門吱嘎關閉，小閣樓安靜下來。

被子裡黑漆漆，仿佛是一人一雞的秘密空間，陶晞湊齊小雞：笑吟吟：“小雞仔，别裝了。”

楚驚寒：？

“你根本就沒睡。你眼皮一直在動。”

細白手指點弄着小雞腦袋。

小雞睜眼，啄他手指：别摸頭。

“竟敢啄我！”陶晞兇巴巴：“你離家出走，爸爸要狠狠地懲罰你。”

濕熱的氣息噴在雞耳朵邊，楚驚寒向旁邊站了站，擡頭注視陶晞:小孩還在發低燒，兩頰白裡透紅，嗓音因為哭過，沙沙啞啞的，前襟由于趴着的角度，能看見胸口處有塊很大的淤痕，細嫩皮肉滲着血絲。

楚驚寒心道：你現在這副模樣，已經是在懲罰我。

“嗷嗚！我要吃掉你！”

陶晞兇猛地撲過來，露出兩排小白牙，輕輕地咬了下小雞腦袋。

楚驚寒：？？？

不等他反應過來，陶晞嗷嗷地又撲過來假裝吃它。

楚驚寒伸開翅膀擋住他的嘴巴：不準這樣玩。

陶晞又去咬它翅膀，楚驚寒沒法，隻得飛起來左右側身去躲。

雞從床頭飛到床尾，人就從床頭追到床尾，雞轉着圈飛，人轉着圈追，就這麼不亦樂乎地玩到太陽落山坡。

幾點星子躺在天幕，陶晞累得歇菜，四仰八叉躺進亂糟糟的床榻。

看着他幹燥的嘴唇，小雞展翅飛到桌案，爪爪立在碗沿:“啾。”

——小孩，過來喝水。

陶晞跳下床，很聽話地咕咚咕咚把水喝光。

他歪頭對着小雞:“你也渴了吧，給你喝個好的。”

小雞後退:不必，不想喝米湯。

“不準後退，不想喝也得喝。”

陶晞伸出小巴掌敏捷地握住雞脖，掰開雞嘴，掏出瓷瓶，灌水入嘴。

全程穩、準、狠。

小雞順從地把水咽下去，毛絨絨小團忽然一抖，一股冰爽感覺蔓延到四肢百骸。仿若大火中下了場甘霖，點點滴滴滋潤被天雷琉火灼燒的穴竅和髒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