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物華若是還在,定會在心中感慨:古往今來,不論男女都逃不脫背書考校的宿命。
林北東、林清初和林文和拎着涼菜點心和食材上門,沒等敲門就看見秦物華牽着林序南風風火火趕過來。
兩撥人會心一笑。
秦物華請幾人進去,本想說讓她們帶着不必忙活,沒成想不用秦物華招呼,幾個人就開始切菜洗菜刷過。
“你們這是?”
林清初道:“我們都習慣了自己動手了,這幾年自己都做慣了,閑不住,秦姑娘你打算做什麼,我給你打下手。”
“是,出去還會獵兔子烤着吃。”林文和補充道。
“一烤滋滋冒油,好吃得緊呢。”林北東道。
秦物華卸下不自在,加入幾人的話題,逐漸知道了在外闖蕩的趣事。
她一邊聽着,手底下的活也沒閑着,面條抖散上鍋蒸小半刻鐘,肉片下鍋炒熟加入豆角豆芽繼續翻炒,加入辣椒翻炒,倒入鹽、醬油等調料,翻炒的差不多了,倒入水淹沒豆角,面條也焖熟了,平鋪在豆角上,蓋上鍋蓋小火焖煮。
其餘幾人也沒閑着,大展身手施展廚藝。
林序南知道自己在場多少會不自在,索性甩開膀子在屋外劈柴,他是個劈柴的老手,在秦物華家裡劈柴好幾個月,柴火整齊的碼放在牆邊。
即便他走了,也夠秦物華半載的用量。
等阿齊茲阿瓦提事了,他便打算先行啟程。
宜早不宜遲,秦唯江和樂平公主在臨城躲避,此刻應該已經出發京城了吧。
“林序南,快來端菜。”
“來了。”
*
臨城,壽風堂。
接連幾日臨城許進不許出,城中百姓早就怨聲載道,不得已解除了禁令,明日允許出城了。
黯淡燭光下,秦唯江捧着書本,不是翻動着。
樂平公主對着月光看了新染的指甲,轉身推開房門,替秦唯江換一隻明亮的燈燭。
“又不花自己錢,幹嘛不換一換?”
秦唯江早就注意到樂平公主屋外的影子,見她在門口來回躊躇就是不進來以為是有難言之煙,也就安心低下頭繼續看書消磨時光。
他唇邊有不明顯的笑,尋常很難見到,樂平公主反而好奇,又問:“你笑了?”
“沒有,隻是想到我的雙生妹妹。”秦唯江道,“蠟燭昂貴,尋常人家本就是燃盡之後将蠟淚收集起來,搓棉線融進去再燒一遍。”
樂平公主剛要說什麼,秦風敲一敲房門,聲音裡帶着催促和急迫道:“壽風堂已被查到,二位快連夜出城吧。”
“我已為二位準備好銀兩,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他沒說廢話,囑咐了密道的位置就匆匆走了。
待他走後,秦唯江站起來在窗紙上戳個小洞,通紅的火光染紅天空,“走吧。”
樂平公主早就換好男衫,“走。”
趁着夜色,他們不敢點燃火柱,摸索前行。
“人在哪呢?”
“散開搜,你,去那邊。”
腳步聲越來越近,秦唯江看見樂平公主已經下去,也顧不上什麼摔了,直接蹦下去,蓋好蓋子,彎腰往外走。
“我們。”
秦唯江一把捂住樂平公主的嘴,“小點聲。”
“我們快走,他們早晚會發現這。”
腳步聲仍舊在頭頂盤旋,土塊不時落到頭頂上,兩個人屏息放輕動靜急步走。
“怪不得找不到人,合着這還有個老鼠洞呢。”
“别貧了,找幾個身量小的兄弟先下去找。”
秦唯江面色沉重,将樂平公主推到前面,“你往前走,快到了。”
身後的腳步聲疊起,再過一刻鐘就會追上他們。
樂平公主死命向前走,終于走到盡頭。
她掀開頭頂的蓋子,四周望了望确定沒有危險,才手腳麻利地爬上去,轉過身把秦唯江拉上來。
秦唯江拉着樂平公主的手借力爬上來,阻止了樂平公主想要合上蓋子的動作,用火折子點燃亂七八糟的布料紙張丢進去,煙霧升騰。
等确定了煙霧彌漫,秦唯江才蓋上蓋子,不叫煙霧露在外邊,“跑吧。”
樂平公主搖頭。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秦唯江微笑:“他們害我們連夜逃跑,隻是小小的報複罷了。”
“跑?”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