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暖回來第二天就來負五層看過了，雖然沒能進到核心部分參觀，但是也注意到了外部的機器人回收拆解系統。量是真的大，但是拆解的程序也是真的簡單粗暴——這些廢棄的機器人在首都星一般會由AI機器人進行拆卸分解，掃描檢測零件的損壞程度，來判斷處理的方式和去向，然後根據其性能和完整度決定是二次回收使用還是直接進行材料回收。

材料回收的程序就是把機器身體簡單地拆開，把每一部分的零件根據材質投入不同的回收艙，之後經過重新冶煉和提純，就可以重新進入機器人工廠進行制造了。

白鹭星的垃圾處理廠少了AI進行主觀判斷的部分，等于說是把所有壞掉的機器軀殼都直接回收處理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二次回收利用其實後續是需要一整套完整的産業鍊結構的，AI對于零件的狀态判斷是受限的，一般達不到百分百的準确率——當然這是廢話，因為星械師也達不到，有些零件的問題往往非常隐蔽，甚至需要進行測試才能發現問題。

而之後的回收組裝二手市場販賣都需要相應的人手，市場和技術力。

白鹭星明顯沒有這樣的人力物力，甚至缺乏消耗這些材料的市場，索性簡單粗暴地直接回收。這樣肯定提升一些成本，卻能降低技術要求。

白小暖就盯上了這部分的利潤。

她到了垃圾處理廠，試圖聯系白鹭星垃圾處理中心系統的客服AI，在一串等候之後，終于聯系了能夠負責這筆生意的活人員工。

垃圾處理廠這種部門晚上是不停工的，至少會有一名活人進行輪班，負責統籌工作和意外事件應對。白小暖聯系上對方之後，對方對她的來意有點意外，但是并沒有過分追根究底，直接回答道：“行啊，進去自己挑，按零件折舊50%的價格給你。”

白小暖卻回答道：“按材料提價30%的價格。”

男人頓時露出了大驚小怪的神情：“小姐，你這還價也太狠了吧。我都讓你自己挑了，這裡面很多的機器人使用周期都還不到一年，一般是故障或者損壞了才淘汰，折舊率都未必到50%……”

白小暖冷靜地回答道：“年份是短，但這可都是開荒或者基建用的機器人。它的使用頻率不用我多說吧？我需求的量比較大，如果你讓我自己挑，那你也不負責零件的質量，看的是我自己的眼力和專業水平。你如果按照零件價格賣，至少需要保證賣給我的零件都是可以使用的吧？如果不能使用，我可以拿回來換嗎？能确保我可以換到可用的零件嗎？”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按材料提價50%。”

白小暖給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證書，以及城市圖書館的訂單，說道：“專業二級星械師，我接到了圖書館的綠化訂單，需要自己組裝一批建築機器人。我要的零件數量不少，但是你們肯定不可能提供全部種類，如果二手的價格沒有足夠優勢，我不如直接訂購或打造新零件。”

男人想了想，問道：“……二手材料要不要？”

白小暖回答道：“價格呢？”

男人問道：“普通的二手價格讓利5個百分點。如果不需要進行熔煉提純，那最多可以降15個百分點。再低還不如賣去外星了。”

白小暖便說道：“但是賣去外星的話材料就直接外流了。賣給我的話用幾年還是會回到你們這裡，肯定比賣去外星好。”

男人說道：“再低我就得給上頭打報告了。”

白小暖說：“我隻是說個事實而已，沒有想要讨價還價的意思。這個價格可以，給你們也留點利潤空間。”

男人頓時高興了，說道：“師傅大氣。”

等到白小暖挑好了所有需要的零件和材料，男人就更高興了——她要的數量确實很大，并不隻是為了還價誇大其詞。

說實話這個價格不是很有賺頭，但垃圾處理廠是城市公共設施，男人吃的公家飯，比起利潤，他們還要考慮更多其它方面的問題，比如說廢棄物的蓄積，循環，二手市場的發展。看廠裡的機器軀殼庫存就知道了，在白鹭星它的數量是過剩的，消耗和回收的效率完全不成正比，所以如果能發展出一個新的處理渠道，略微讓利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白小暖把買到的所有東西給進行了壓縮處理之後，用儀器對其進行了重力隔絕處理，就雇了搬運機器人送去了星艦。

這批交易品裡包含了大半的外殼，這個隻要回收之後按照模型改一改就行了，不費什麼事但是價格比直接買原材料便宜了不少。零件白小暖是一個一個精心挑過去的，雖然如此也不能保證就沒有壞的，但是壞了的大不了到時候手動回收提純，成本和直接買材料自己制造業差不多，隻能說沒有賺，倒不見得虧。

不過有更多配件是損壞的重災區，比如核心處理器之類，要麼是第一個壞的，沒壞的也會被直接回收，這玩意兒垃圾處理廠隻能找到壞到了沒法修的，所以白小暖都需要自己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