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容說,在程劍失蹤的前幾天,她曾見過程劍一次。
當時的程劍對她毫無興趣,與往日完全不同。
“他一定是有新歡了,我說的新歡不是平時遇到的女子,而是……真正會讓他心動的女子,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靜容能感覺到程劍對她和對其他女子不同。
他對她是喜歡過的,即便非常短暫。
那幾日的程劍,即便看到落花枯草,嘴角亦是上揚的。
那是在想真心喜歡的人時才會露出的笑容,靜容也曾見過幾日。
“你可知對方的身份?”
靜容說:“我躲着少爺還來不及,他也不會同我說這種事。不過我可以确定她絕不是青樓女子,少爺心中十分厭惡她們。”
蘇言道:“原來如此。”
心中卻在想——“逼良為娼,勸人從良,相輔相成的關系,竟也配瞧不上别人?”
靜容聽到這話大驚失色,她從未聽過如此露骨的話,但……靜容覺得很有道理,甚至想支持蘇言!
女子的身份十分重要。
程劍離開程府大約是因為她,他們是否見面,見面後又發生什麼,這對破案至關重要。
蘇言一連問了靜容好幾個問題。
從靜容的回答中,蘇言能推斷出來,程府的老爺夫人早已對靜容不滿,不論事情是否為靜容所做,他們恐怕都會把此事推到靜容身上。
靜容的處境仍然是危險的。
蘇言問完,便讓衙差将靜容帶回,就在此時,幾個男子匆匆走進院子。
為首的男子身着朝服,從服飾來分辨,男子是正四品官。
衙差見到男子,松開靜容行禮。
蘇言也行了個極為糊弄的禮。
像她這種普通老百姓,能存活下去已屬不易,對這些亂七八糟的禮儀不是十分清楚。
去時府之前,她也隻是稍微了解一些丫鬟應行的禮而已。
石爾根本沒留意她。
石爾隻比蘇言年長幾歲,沉穩内斂,見衙差竟把靜容帶了出來,眼中明顯不悅,但并未出言責怪,隻是說道:“将靜容帶過來。”
将靜容帶出地牢一事,雖是粱易的意思,但衙差知道,若真有人怪罪下來,吃苦的隻會是他這種沒有背景的人,有沒有粱易都一樣。除非粱易願意出面保他,可高高在上的皇子又怎會在意普普通通的呀拆?
話說的不好聽,又會讓石爾以為他是在拿粱易壓他一頭。
小角色有苦說不出。
衙差給靜容使了個眼色,“走吧。”
石爾并不關心靜容,他帶來的下屬将靜容扣住,拖拽着往外走。
靜容察覺到危險,慌張地看向蘇言,眼下,她唯一的指望就是蘇言。
蘇言的太陽穴狠狠跳了兩下。
她的生存之道是低調,進京尋求真相雖然必會遇到危險,但她也從未想過要因一陌生女子與四品官抗争。
但蘇言根本來不及多想,她的行動比腦子還要快,脫口而出道:“石侍郎要将她帶到何處?”
石爾的不悅達到頂峰。
蘇言亦知自己越界,規規矩矩地行禮,道:“民女聽聞靜容姑娘被牽扯到兇殺案中,程公子的死恐怕另有真兇,我是擔心……”
石爾打斷蘇言,“你是在教我做事情?”
他的眼底若千年冷潭,對蘇言的不滿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