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蒂娜回到别墅裡，雨已經在窗外下了下來。

卧室裡，她看到笛敏在小口喝着摻了牛奶的甜麥粥，因為沒有胃口，她沒吃晚飯，隻得喝點流食當夜宵。

笛敏穿着件奶白色的罩衣，像個壁畫裡渾身散發光芒的小天使似的，躺在床上，半閉着眼。

“怎麼樣？”

“還好。”

雷蒂娜坐在床邊，低頭親吻Omega的臉頰，對方身上傳來一股牛奶香味。

“會傳染的。”笛敏擡手擋開對方的臉。

“我不感冒。”

“笨蛋才不感冒。”

雷蒂娜笑：“還懂罵人，挺精神的。“

“你去應酬了？”

“我才出去了半小時不到。”

笛敏覺得自己病得忘記了時間，她躺下來：“我出了好多汗。”

“待會讓傭人給你換新衣服。”雷蒂娜接過牛奶碗，撫摸笛敏的前額：“我剛剛其實是去找那個叫藍柏的女人了。”

笛敏一個激靈。

“别擔心。我不是去找她麻煩。我隻是去叮囑了一下這個周末送她們離開的事情。順便，向她道謝——”

“……道謝？”

雷蒂娜點頭：“她還談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什麼？”

“靈魂之息。”雷蒂娜低語：“你聽她說過嗎？”

“沒有。我不是民俗學家，對多神教神話并不感興趣。”笛敏興趣缺缺：“你想談嗎？“

“我隻覺得是超能力。她說她能聞到其他人身上的靈魂氣息。”雷蒂娜有點緊張，她也奇怪自己為什麼會緊張：“她還說，她可以看到别的人命運的如何糾纏的，還說了我們之間的事。”

笛敏瞪大眼：“你和我？“

雷蒂娜謹慎地說：“她說你和我，氣味很像。“

“信息素？“笛敏警惕起來：“别開玩笑。我們的信息素氣味天差地别。”

“不是。她早就聞不到别人的信息素了。”雷蒂娜隻得花幾分鐘解釋了一通，又說：“那是潛藏在人靈魂裡的氣息，說是什麼，人出生之前就已經注定了的，是靈魂散發出來的味道。”

“你，和我？“笛敏又問了一次。

雷蒂娜眼神閃爍，總覺得自己像是什麼故意遍故事來引誘無知小女孩似的，她隻得咳了兩聲，有點結巴地：“她說我們最後會尋覓彼此回歸的路。”

“神經病。”笛敏有氣無力地别過頭去：“别談這個話題了，不然我又要發燒了。“

“是是。”

雷蒂娜松一口氣，早知道她不要提起這事了。

可這時笛敏又迷糊地說：“你剛剛是說藍柏覺得我們兩的什麼，靈魂氣息，很像？”

雷蒂娜吓了一跳：“對，是這樣的。”

“她有說那是什麼味道嗎？”

“橡樹。”

“橡樹？”

“是站在暴風雨後，橡樹下，你随意走在這座莊園裡會聞到的氣味。”

“那就是我們靈魂的氣息。”

周六之前，笛敏特定去碼頭附近觀察，她看見成串的貨船已經陸續駛來碼頭，來上貨的工人絡繹不絕，一些便于保存的農産品和牲畜都是運往雪松市的貨物。

雷蒂娜的計劃裡，藍柏她們就僞裝成随船工人，帶着莊園的用工憑證就能通過碼頭的檢查，帶隊的工頭和船長都是雷蒂娜打點好的，隻要順利出發，就沒人能在中途攔截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