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小小的冰雹雨落在廣闊的莊園裡,随後就是飛雪降臨,銀色的裝裹包圍住了整個莊園,靜寂無垠,這個世界仿佛已失去了聲音。
笛敏安靜地蜷縮在厚厚的天鵝絨被子底下,溫暖的蒸汽壁爐使得卧室保持了舒适的溫度。
正适合一個激情褪去後的Omega沉眠在此。
笛敏半睡半醒間,感到自己的手被誰輕輕拉出了被窩,她發出一聲細小的嗚咽,迷糊中睜開了眼。
一股碘伏的氣味傳了過來,清涼的觸感順着棉簽的滑動鑽入了笛敏的神經,讓她昨夜摔破的傷口戰栗了起來。
清潔後,雷蒂娜給她的傷口貼上大塊的創傷貼,她的黑發挽了起來,在笛敏的視線裡,隻有她的臉模模糊糊地在眼前搖晃着。
就像一塊可口的水果,還在勾動着尚在發熱期的自己。
“雷蒂……”笛敏張口叫她,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意外的沙啞。
“醒了?”雷蒂娜稍擡起頭:“還痛嗎?”
笛敏搖了搖頭,她抽出了另一隻手,迷迷糊糊地去摸雷蒂娜的臉,當她扣住對方的脖子,便想把人拉過來。
雷蒂娜見狀,便順勢埋入了笛敏的懷裡。
“你身上好香……”笛敏雙手懷抱着Alpha的脖子,蹭着她,話語裡全是流水般的渴望:“今天不能留下來嗎?”
雷蒂娜憐愛地去撫摸Omega的臉,親吻她,笛敏差點要把她整個人都拖入被窩了,得虧昨晚她們折騰得厲害,要不然,現在說不定上衣都已經被這孩子扒下來。
“我想做……”笛敏湊過去親她,貼在雷蒂娜的耳邊說話:“現在不可以麼?”
“我要去工作。傍晚我就回來了。”雷蒂娜小聲說着:“我有準備帶信息素的衣物,你可以多睡一會,幾個小時應該沒有問題的。”
“……可我想要你。”
“我知道。”雷蒂娜低頭去迎接Omega的吻,試圖用少許的信息素去安慰對方,但實際上這個卧室裡已經全是雷蒂娜的氣味了,門窗緊閉,哪怕她不在數天,這陣氣味也不會散去。
在親吻中她們已經摟抱在了一起,笛敏想去親對方的脖子,可卻被雷蒂娜很有技巧地制止了。
“我會盡快回來的。”雷蒂娜握住女孩的手,親她的指甲和指節,聲音都有點沙啞了:“等發熱期結束……我們也許該談談了。”
“談什麼……?”
雷蒂娜不知該如何開口,她很快到點離開,現在是該提起這種敏感話題的時候麼?
“今早傭人拿了你的衣服去洗,在裡面發現了……你,這幾天是用了抑制劑對吧?”雷蒂娜說。
笛敏迷糊的雙眼此刻才清醒了少許,她情緒複雜地注視着Alpha:“我是用了。可是我——”
“可是你壓抑不住發熱對吧?”
“……”
雷蒂娜歎了口氣:“這就是我想和你談的事情,我們可能比你想象中的都要需要對方,如果抑制劑都不起作用——”
“如果你擔心的是這種事情,那根本不需要談。”
出乎意料地,笛敏用冷靜的聲音打斷了雷蒂娜的話,說完她就松開手,緩慢地背過身去,把被子拉上來蓋住了肩膀。
“那肯定是因為你此前标記得太頻繁帶來的副作用,我們也才斷掉标記沒半個月而已,等到再多一個月、兩個月、半年,那抑制劑必然會起作用的呀,又不是永久标記,光是臨時标記,哪可能敵得過抑制劑的壓制?”
笛敏很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呼吸聲,她又強硬問了一句:“對吧,我們之間又不是永久标記。你說對嗎?”
話音剛落,笛敏就覺得自己的胃沉了下去,瞬間惴惴不安起來。
她隻是想雷蒂娜再跟自己确認一次,她是絕對不會錯的。
就像是從今往後的宿命都懸吊當下流逝一分一秒之間,沉默,刺耳得叫人心顫。
“……也許吧。”雷蒂娜嘴裡發幹:“也許隻要我們中斷标記的時間足夠長,抑制劑……就會有用了。”
“那不就對了嗎?”
笛敏稍稍偏過頭,她見到雷蒂娜已經從床邊站起身:“你快去吧。我沒問題的。”
“嗯。”
雷蒂娜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出了卧室,她穿上管家準備的皮草大衣,帶上厚厚的帽子,别墅外,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已經在轟鳴了,當她推門走到花園,灰色的天空降下了紛紛揚揚的雪花,這個才剛開始的冬季,仿佛再也不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