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均華一連不可置信,連連搖頭。
溫靈音徹底崩潰,跌坐在地上,嶽青昭見着血衣,情緒更加激動,搖晃她的身子大聲問,“你說啊,宋白溪到底在哪裡!”
一旁的溫均華悉數看在眼中,他從未見嶽青昭情緒這麼崩潰過!
溫靈音淚眼朦胧,自知一切都完了,她跌坐在地上指着嶽青昭怒吼道,“對!你說的都對,我就是嫉妒,就是我假借你的名義約宋白溪出去,但是你敢不敢告訴他們,我怎麼假借你的名義?”
聽到此話,嶽青昭神色掠過一絲驚訝,一擡眼不禁與溫均華對視一眼。
“你心虛了吧?嶽青昭,你分明就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你還未和哥哥和離之時就已經勾搭上宋大人,那塊手帕就是你們之間的定情信物吧,你被大伯母罰的時候,宋大人送來牌匾,在青龍寺回程途中,宋大人孤身前來救你受傷,還有祖母壽宴那次宋大人将你從水中救出親了你也是大家都看見的事實,還有那次大伯母生病也是宋大人為替你洗清嫌疑才調查的吧,你們就是一對奸夫□□!”溫靈音将心中深埋怨恨悉數傾吐出來,朝着嶽青昭失控大喊,勢必要整個溫府的人都聽到嶽青昭的所作所為。
嶽青昭勾唇冷笑一聲,握緊拳頭。
張氏神色震驚,眼眸含着冷色望向嶽青昭,心中詫異,所以當時她也并未冤枉嶽青昭!饒是現在她已然沒有資格指責嶽青昭,可是嶽青昭欺瞞溫府所有人,她心中仍是挂懷,反問道,
“嶽青昭,靈音說的可是真的?”
聽到這些話,溫均華身子一顫,稍稍退了半步,心中怅然若失,他自是知曉宋大人對嶽青昭的心思,可他竟不知這宋大人為嶽青昭做了這麼多!難怪嶽青昭會如此在意宋白溪。
嶽青昭無心顧及這些,上前就抓着溫靈的肩膀質問,“溫靈音事到如今你不明白,現在宋白溪下落不明,他要是出事你就是幫兇,宋白溪好歹是一方縣令,饒是你是刺史侄女也保不了你,所以你趕緊說啊!他現在在哪裡!”
張氏歎了一聲,并未多問,上前兩步看着溫靈音就說,“溫靈音,嶽青昭說的對,宋大人現下到底在何處?若是宋大人出事,不止是你,就連我們溫府上下都要問責。”
李氏早已潸然淚下,上前啞聲道,“靈音啊,你快說啊!”
等到吳睿趕來的時候,嶽青昭急忙就上馬帶着衆人去了城西河畔。趕到河畔的時候,隻見着畫舫一片狼藉,路上還有少量的血迹。
他們在附近林中找了一個晚上,還是沒有宋白溪的下落。
嶽青昭隻覺得心如絞痛,她從未這麼迫切在意一個人的性命,她的腦海中不絕回想宋白溪模樣,她在自己耳邊說過得每一句話,他的每一個笑容,每一個眼神,從前她不覺得自己在意宋白溪,可是他真的出事時,她才恍然察覺,宋白溪和她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在她心裡悄然深種,如今她不在了,那些回憶在心頭全部湧了出來,幾乎貫穿她整個身體,麻木着她的所有神經。
她害怕!
這個世上最愛他的人就這麼離開了!
自從胡姐離開後,她總是有莫名的恐慌,她害怕身邊任何一個人突然離去!
明明她不屬于這個世界!明明她什麼都不在乎!可是現在她開始接受這個世界的所有,她在乎人越來越多!
而這次之後,她才知道,宋白溪在她心中竟然也有一席之地!而且這塊心地也不小!
林中有殘留的血迹,可是卻并未見到任何别的東西!
就算是死了也會有屍體啊!
找了一個晚上,嶽青昭沒有繼續尋找,而是帶着周帆去了别的地方。
她拜托周帆找了很多狗,那麼大的山林這樣盲目尋找是沒有用的,假設宋白溪沒死,那時間就是他生命的倒計時。
周帆雖然不理解,但是還是幫嶽青昭找了。
嶽青昭摸着幾條狗,測試了一下它們的嗅覺能力,最後從幾條狗中逃出一條嗅覺最敏銳的黃狗,他們帶着狗去了縣衙,問了宋白溪用過的衣物,然後帶着狗就去了河畔的林中。
黃狗在林中一路嗅着氣息,嶽青昭牽着黃狗帶着吳睿等人跟在身後。
吳睿這兩日面容憔悴不少,迫切問,“這樣會有用嗎?”
周帆雖是不解,但是還是支持嶽青昭,“青昭覺得有用肯定就有用!”
吳睿長歎一聲,最後黃狗停在一出斜坡上,朝着斜坡底下不停叫喚,嶽青昭大喜,蹲下就摸着黃狗說,“是不是聞到什麼?”
說罷,黃狗叫的更加強烈,嶽青昭急忙叫人去了斜坡下,斜坡下有個淺洞,而宋白溪滿身傷口的躺在洞裡,氣息微弱。
嶽青昭懸着的心終于放下,可是見着他滿身是血,渾身都是劍傷,煞白的臉上全是血漬與泥漬,整個人好似失去意識,昏迷不醒,可手中卻死死握着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是她送給他的!
嶽青昭暗暗低下頭,一個人跟在後面悄然濕了眼眶落了淚。
回到縣衙後,大夫替宋白溪治療,不過大夫也坦言,宋白溪傷的太過嚴重,又在洞内耗了兩日,能不能活過來隻能靠他求生的意志力!
聽到這話,吳睿撲通一聲就跪在床邊,啞聲哭了出來,“大人!”
周帆也悄然紅了眼眶,唯有嶽青昭神色淡然,拉着大夫說,“謝謝大夫,這幾日大夫還是留在縣衙不要走!我相信他一定會挺過來,所以要是有什麼事也希望大夫第一時間過來查看!”
大夫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聽了嶽青昭的話,又想着眼下受傷的是縣令便也點頭應允。
大夫開了一張藥方,嶽青昭當即讓吳睿去抓藥,吳睿抓完藥後是嶽青昭親手熬的,她急匆匆的端着藥回到屋内,吳睿将宋白溪扶了起來,嶽青昭替他喂藥。
宋白溪臉色慘白如紙,呼吸聲也十分微弱,與那将死之人毫無分别。
一旁吳睿扶着宋白溪,眼淚不自覺的掉落,發出小聲的抽泣。
嶽青昭強忍着眼淚,呵斥道,“還沒死用不着哭喪。”
聽了這話,吳睿收回眼淚,冷聲道,“嶽姑娘,要不是你大人也不會出事,你如今一點都不擔心嗎?”
“他出事與我沒有任何關系,何況我也算救了他。”嶽青昭冷着臉将所有情緒崩成一根線。
喂完藥,吳睿還是不甘心,又追問道,“嶽姑娘,這事确實與你無關,可是我們大人也是因為喜歡你才會前去赴約,就連配劍都沒戴,要是帶了配劍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嶽姑娘,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們大人?我真的不忍心看他對你一片癡情,最後落得遍體鱗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