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下個月十八号才歸你帶，記錯日子了吧，顧老師。”尤迦雲語氣不耐煩，擋着手按房門密碼鎖。

開門進屋，但是沒能成功關上門，被顧栩擡手擋住了。

幸虧尤迦雲沒用力，否則一定能把顧栩的手夾爛，到時候還得影響劇組進度。

“還有什麼事？”尤迦雲問。

不等顧栩回答，早聽見動靜守在玄關處的哈哈撲了過去。

這狗子完美施行一碗水端平，從來不偏心，撲一下顧栩又撲一下尤迦雲，來回地打轉都不怕把自己轉暈。

哈哈歸誰帶，每年分配的時間都很平均，如果有誰工作緣故沒法把狗帶在身邊，提早送走了，也一定會提早接回來。

這次拍戲沒住酒店，尤迦雲特地租住可以養狗的公寓，就是為了方便把哈哈帶在身邊，隻是沒想到能租到顧栩隔壁。

不同的是，顧栩連着幾年在橫店都有拍攝行程，他那套公寓是直接買下的。

尤迦雲剛搬過來那一天，收拾完了行李，要帶哈哈下樓溜一圈，結果沒拽住牽引繩，讓哈哈跑去扒拉隔壁房門。

動靜不小，還叫喚了起來，驚動房屋主人，看見門被打開，尤迦雲趕忙抱起哈哈跟人道歉。

道了歉不見回應，擡眼一看是顧栩，尤迦雲立馬拉下臉，當着面吐出“晦氣”兩字，轉頭就走。

尤迦雲的好朋友曾吐槽過他倆，說這跟離婚争孩子撫養權沒差别。

可惜沒有權威機構按各自經濟能力和陪伴時長裁決分手情侶的寵物去處。

也是神奇，分手有六年了，居然都堅持下來，哈哈每年輾轉兩個不同的家，偶爾還要見證兩個家長為了争他互潑髒水。

剛開始，顧栩才從十八線走到三四線，工作量不算大，那會兒尤迦大學還沒畢業，對拍戲沒什麼心思，拍過一部圖完新鮮就夠了，按部就班在本專業上有穩定的實習工作。

那段時間可能都閑，每次間隔個把月就要上演一次搶哈哈大戰，往淘寶信息上狂發消息，沒得到回複就不停給對方的地址買狗糧。

見了面，尤迦雲冷嘲熱諷：“行不行啊你，天天在家摳腳逗狗，沒戲找了？沒火就要涼了啊？”

顧栩自然不會給什麼好臉色，通常是刻薄挑剔尤迦雲的生活習慣。

比如現在，顧栩說要帶走哈哈，擠進了屋子也不見他立刻抱上哈哈趕緊走，反而看了一圈屋内，沒事找事：“你這些生活習慣，不适合帶哈哈，我先帶走，殺青之後再說。”

“我生活習慣又怎麼了？”尤迦雲語氣懶懶，大概也習慣了顧栩挑他毛病。

屋子其實挺整潔，沒有亂丢的襪子和不洗的碗，煩的很，站玄關換拖鞋還不忘把換下的鞋子整齊擺放進櫃子，然後擠一些免洗消毒液搓搓手。

類似這種小習慣都是和顧栩同居那段時間被強行養成的，尤迦雲也懊惱，搓着手越想越氣，索性打開櫃子，把剛放進去的鞋子拿出來丢到地上，還得踢亂了才舒心。

“你抽煙又酗酒，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發酒瘋，是不是天天在屋裡讓哈哈抽二手煙。”顧栩沒有拖鞋可以換，是肯定不會進屋的。

尤迦雲趿拉着拖鞋往開放式廚房過去，從冰箱裡拿了瓶礦泉水一飲而盡，酒勁兒沖散不少。

哈哈在玄關和廚房來回跑，看上去很興奮，都快跳起來了。尤迦雲拿空水瓶作勢要打哈哈，平靜教訓道：“你再跑，要是被鄰居投訴了，我肯定把你丢垃圾桶。”

“你情緒不穩定。”顧栩借題發揮，“當我的面就敢吼哈哈，誰知道你是不是還會打它。”

“我吼了嗎？”尤迦雲還有一半酒勁兒在腦門上饒，真沒力氣吼。

顧栩堅持：“吼了。”

“行行行，帶走帶走。”要放平常尤迦雲一定争個三百回合，現在不行，太久沒喝白酒，有點扛不住。

他一向以千杯不醉為豪，不想在顧栩面前露怯，所以快速做出決定，拿上狗窩狗糧狗繩丢給顧栩。

帶走也好，省得明天起不來遛狗。尤迦雲洗過澡後腦袋越發的重，撐着最後一絲精神給自己預約好明天一早的外賣，買了粥，買了冰塊，備注寫明了放門口不用打電話。

想的是明早喝點清淡熱粥暖暖胃，萬一眼睛腫了就拿冰塊敷一敷，尤迦雲經驗豐富，不會影響到工作。

酒對尤迦雲來說比安眠藥稍微好用一些，睡了個好覺，隻是醒來能感覺到眼睛腫着。

意識上還有些懵，迷糊間看見哈哈在床邊來回踱步，他伸手把哈哈撈到懷裡，蹭着狗毛懶懶散散地問：“你不是被搶走了，怎麼還在這裡？是不是也被嫌棄了？”

哈哈回答不了他，飄進卧室的香氣讓尤迦雲覺出了不對。以為是昨晚忘記關窗，鄰居做飯飄過來的香氣，但那味道太近太香，尤迦雲支棱起來爬到床尾往外看。

剛好看見顧栩過來。

顧栩一身居家服，穿的是不屬于尤迦雲家的拖鞋，端了杯水進卧室來。

看着他把水放到床頭櫃上，然後抱走哈哈，尤迦雲完全呆滞，反複确定自己昨晚到底醉沒醉，甚至伸手進被窩裡檢查一番。

還好，沒有酒後亂性。

鬧鐘在這時候響起，差點把尤迦雲的魂吓飛。

“你就這麼自作主張在别人家吃飯？”走出卧室，尤迦雲氣勢洶洶過去質問。

顧栩主人家氣派，端坐在餐桌前喝粥，淡淡回一句：“早上要遛哈哈之前過來給它拿個嘴套，順手接了你的兩個外賣。”

外賣呢？冰塊不知道有沒有放進冷凍室，但昨晚預約的粥已經被當成垃圾扔在玄關地闆上，現在面前一鍋熱氣騰騰的粥明顯是現煮的，挺香。

尤迦雲一邊質問，也不耽誤簡單洗漱後給自己盛一碗坐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