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這頓接風飯變成朋友們的八卦現場,尤迦雲忍着沒提。等到快結束時,由于齊安和趙雪卉都喝酒了,離開包間前一邊在商量誰送誰。
柯裡沒喝酒,可以自行安排。齊安說:“我叫代駕,開趙姐的車,送完她再送我,車子停我那兒,明早我開過去接趙姐上班。”
“行。”趙雪卉第一個站起來,很禮節性地舉杯跟顧栩說,“我電話太多,招待不周,見諒。”
說完一口悶掉最後一杯酒,又對尤迦雲說:“不打擾你倆今晚的小别新婚 。”
趙雪卉因為工作上有點事,大半時間都在開電話會議,聊天沒有參與多少,随口一句話就能讓尤迦雲倒吸涼氣。
一旁顧栩才跟趙雪卉碰完杯,他杯子裡是茶,站那兒不緊不慢地喝着,趙雪卉的話并沒有讓他産生波瀾,是在尤迦雲出聲後,他才正色起來。
“我最後再說一次,不是解釋,是最後一次告知你們,”尤迦雲十分認真,指了下顧栩說,“我跟他不是情侶,沒有在一起,頂多隻是有過合作過的同事,你們之後開玩笑要注意分寸。”
“他喝多了?”齊安問向顧栩。
顧栩說:“他要開車,沒喝酒。”
齊安大概是要再問一句是不是又吵架,沒能講完,就被趙雪卉拿包打了一下。
“走了。”趙雪卉順手拽走齊安和柯裡往外走,不讓他們刨根究底下去。
但不怎麼掩飾聲音,走出包間,趙雪卉一邊講:“什麼事群裡問,别當着面兒說,小心讓他們矛盾升級,懂不懂人情世故……”
尤迦雲和顧栩落在後頭,什麼都聽得見,包括齊安一路說着“别管他們,不當他們play的一環”這類話。
離開餐廳,尤迦雲送顧栩回莊園,途中保持很長時間的沉默。後座隻有那束玫瑰,如果後座多個齊安在,讓他見着這場面,肯定會八卦心很重地往他們群裡通知:他們真的吵架了,氣氛凝結,關系直達冰點。
有些東西表面和實際情況真的很難說得清楚,眼睛看到的不一定事實。看上去直達冰點的關系,到目的後,尤迦雲會不做猶豫下車送顧栩。
然後顧栩問:“想給我洗澡?”
尤迦雲垂下眼,瞥了眼顧栩的肩膀:“如果你不介意我現在把你玻璃一樣的肩膀打斷,我是可以考慮繼續給你洗澡。”
“那算了。”顧栩笑了笑。
山腰間的路燈偏昏黃,為了避免踩在木棧道上“哒哒”聲太擾民,他們腳步很輕,走得很慢。風有些涼意,所以靠比較近。
尤迦雲兜裡的手機不斷發出震動聲,顧栩問他:“你打算跟朋友怎麼解釋?”
“我說得夠清楚了吧,還要解釋什麼?”尤迦雲有點明知故問了。
顧栩就更直白地回:“比如,我跟你也不隻是合作過的同事,我認為我們在近一步接觸。”
尤迦雲轉開了臉,看看四周夜色,“接觸就接觸,故意讓别人誤會關系太奇怪了吧,沒有這麼省事的,難道還要再一次稀裡糊塗默認關系嗎?”
好比頭一遭戀愛,顧栩完全陷在尤迦雲對他一見鐘情從而展開試探性追求,那邊尤迦雲壓根沒這麼多心眼,稀裡糊塗談上戀愛。
就像有些人會迷信一段婚姻沒能長遠走下去,是因為當初沒有辦婚禮,複盤過很多次那段戀情的尤迦雲,現在很明确的知道,兩個人如果想要重新走到一起就不能再用“默認”。
因此尤迦雲隻把顧栩送到小木屋外,不多待,也不進屋,轉頭就走。
顧栩站在門口目送他走下木棧道上車,大概算着尤迦雲到家的時間,打過去語音電話。
尤迦雲幾乎秒接:“有問題找前台,24小時值班的。”
“前台能回複我,你剛才說 ‘再一次稀裡糊塗默認關系’是什麼意思?”顧栩語氣平淡得好像在講一件客房内的問題。
尤迦雲剛到家,手裡拿着玫瑰正在研究怎麼放,怕吵着姥姥,聲音很輕:“很難理解嗎?你敢說你那時候不是因為拍戲經驗不夠,入戲了才跟我……”
明明聲音很輕,也沒敢開客廳的燈,尤迦雲還是發現姥姥房間有動靜,他趕緊咽下後面的話。
“我敢說,我不是因為入戲才和你……”顧栩應該也能聽明白,但他頓了頓,直白道,“我是因為看到你很誠心在追求我。”
“我有病嗎我追求你。”尤迦說。
姥姥房間的燈重新關掉,尤迦雲蹑手蹑腳回了卧室,之所以聲音還很放輕,有大半原因是他心虛。想過追求的,隻是當初跳過這一步,直接默認關系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很安靜,尤迦雲都能聽見顧栩粗重的呼吸聲。
“喂?沒事我挂了?”尤迦雲問完又等了等,最後隻等到顧栩不吭一聲先挂斷通話。
尤迦雲對着手機罵了一聲“有病”,沒把顧栩的話太當回事,全當顧栩是在旁敲側擊讓他做出一些追求行為,好加快接觸進度。
放以前,尤迦雲還有可能去追一追,現在不行,現在驕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