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
“你的意思是,你做的牛排太難吃導緻繪裡氣到砸你?”
米菲兔認真點頭。
“而且今天沒有跟我講話。”
玲王摸着下巴思考,聽起來情節還挺嚴重的,他是獨生子女不太能理解多子女家庭的煩惱,正常來說會用這種理由吵架嗎?還真辛苦啊,畢竟是朝夕相處的家人,總而言之就是牛排對吧?玲王立即囑咐自家的廚師煎好然後外送到學校來。
順手揉了揉白毛,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放心吧,嘗過我家廚師做的牛排繪裡一定會感動到和你重歸于好的!”
結果當天午休時間,繪裡看見玲王遞過來的便當盒直接跑路。
留下兩人面面相觑。
玲王:诶?不對嗎?
米菲兔:=x=玲王,我再沒有繪裡貼貼就要死了。
玲王:等一下先别死啊喂!
對什麼都很在行,人生一路順風順水,任何事都能以高水平的姿态做到的禦影玲王不禁受到挫敗感,開始懷疑起自己,又轉念一想,隻有‘nagi’能讓他體驗到這種心情,不愧是他的寶物們。
實在是太有趣了!
無所謂,他會自己cpu自己。
——
而繪裡躲在陰暗角落裡崩潰: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早知道就點外賣了對對怎麼都忘記還可以點外賣這回事,她本就不擅長料理,和哥哥六邊形戰士拉滿不一樣,她隻是面闆屬性美貌全部點滿,其餘點數都屬于可控範圍内的普通人。
為什麼會興緻上頭做為難自己的事情。
笨蛋一樣。
她從角落裡走出,一個人孤零零散步,太陽光穿過樹葉的陰影落進走廊,她不時穿梭過光影,亮與暗面互相留白,雖然此時面無表情,但那張臉的确無可比拟,襯得她和周圍人像是不在同一個次元,自帶生人勿進的氣場。
路過一衆背景圖冒出小花花的路人,還以為會繼續這樣暢通無阻,
“凪同學。”
她停住腳步,心底暗自不爽,現在她不太想聽見有關‘nagi’這個音,微微偏頭,看向與她擦肩而過,從而叫住她的女生,後者被突然一個顔值暴擊砸過來暈乎乎的,擡起驚慌的面容。
有點眼力見的人應該看得出來這個時候别上來打擾她。
但是,她看着對方手握成拳,緊緊扣在胸前,連指尖都泛白的樣子,似乎十分緊張。
“有什麼事嗎?”
聽到她的回應,對方張了張嘴,很猶豫,随後又像下定決心般猛地脫口而出:“凪同學,是小茈嗎?”
不出意外看到了繪裡震驚的神情。
“果然……在網絡平台上無意間看到‘小茈’的照片,我下意識覺得那一定是凪同學,真的很厲害!我隻是想确認一下,怕認錯人的話很尴尬,不好意思!”
繪裡愣愣看着她說完這句話立馬像身後有洪水猛獸般逃走,有點腦子沒轉過來。
她這是……掉馬了?等等!跑那麼快根本沒看清對方長什麼樣啊!連幫忙保密這句話也沒能傳達出口,即将掉馬的命運注定變成現實,她顫顫巍巍地拿出手機,大腦裡飛快閃過一個人的身影,又按捺住。
最終,玲王收到她的消息——
“媽媽,你是愛我的對嗎?”
“發錯人了?”
了解事情經過後,玲王趕過來把垂頭喪氣的她拎到足球部的休息室,兄妹冷戰的緣故,凪誠士郎沒有一起跟來,玲王阖上休息室的大門,确保沒有人能聽到他們講話,回過身來,看見繪裡坐在長凳上,透過窗戶映進來的光僅限于她的膝蓋處,形成分明的交界線。
而她上半身全然淹沒在陰影裡,垂着頭萎靡不振的樣子。
玲王蹲下身,揉了揉同款白毛,連手感都是驚人的一緻,“畢竟粉絲量那麼多,一開始就該做好被認出來的打算,繪裡的長相是讓人忽視不了的類型,這麼久才被認出來我才覺得奇怪。”
少女緩慢地眨着下垂眼,示意她也知道。
“别擔心,沒人能保證她一定會說出去,我去調走廊的監控記錄,不管是誰,交給我就好。”
專屬禦影玲王的解決方式,如果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可是繪裡沉默地搖搖頭,正如同玲王剛才所言,她被人在學校裡認出來是遲早的事,每一次都要靠着玲王施威才能壓下去的話,三緘其口的人多了,但事實不會改變。
曾經的記憶翻湧上來,無數圍繞在周身的黑影扭曲叫嚣着,話語裡裹挾刀尖,字字如淋血淚,滿屏嘲笑聲不絕于耳,一張又一張嫌惡的臉相互映照,不斷攻擊着還是幼小時的她。
下意識潸然落淚,大顆淚珠浸濕睫毛,止不住地往下落。
玲王有些驚慌,察覺到她渾身顫抖,恐懼與戰栗襲滿全身,于是站起來把她攬進懷裡,好像這樣就能驅散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惡意,學着之前凪誠士郎那樣,緩慢且有規律地拍起她的背。
他知道她不需要那些邏輯通順的道理。
隻是害怕。
從分到同一個班級開始,第一眼玲王就清楚,她隻是一個膽小鬼,那麼小心挪到邊緣,仿佛想和他人建立起兩個世界,互不打擾的同時也拒絕了被傷害。
最近時日的交往中,他逐漸理解對方是怎樣一個人。
純真、努力、喜歡被誇獎——每次翻評論的時候,會盯着那些鼓勵的話看很久,雖然一開始很難接近,習慣性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人推開,但真正交上朋友之後,會被她率真的性格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