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約會?好惡,騷擾女子高中生我會報警的。”
“談不上啦,今天正巧班裡同學有馬君的生日,邀請我參加他的生日聚會,不介意的話一起去吧?”
“不要,我又沒收到邀請,擅自跑去是有多厚臉皮?”
“别小看‘凪繪裡’這個名字帶來的影響力啊,學校裡很多人都會去,大家肯定十分期待你到場。”
“主人公待遇——跟我有什麼關系,回應别人的期待死路一條,況且我不認識什麼有馬同學。”
“所以說,去玩玩而已,不用擔心别的事,不用與他人社交……”話說到一半被打斷,繪裡失去耐心,眼神銳利得像一把無形的刀子,試圖破開謊言:“玲王,你究竟想幹什麼?”
什麼生日聚會非得帶她去?玲王知道她巨煩這種玩同學情的場合,好好的生日突然插進來個看不懂氣氛的人也很難辦,好麻煩,不想去,而且她跟誠士郎說過要跟玲王保持距離,不想再激怒矛盾。
知道她的顧慮,玲王語氣輕松:“凪同意了哦。”
繪裡愕然。
“這樣吧,作為回報,今晚我告訴繪裡一個秘密,關于凪封閉起來,隐藏很久,不為人知的秘密。”
——
玲王的話仿佛淬了毒,滲進她緊繃的神經,遊離各個角落,神經末梢為此微微跳動。
一方面“凪誠士郎怎麼可能有秘密瞞着她”,另一方面“不惜如此也不想讓她知道的原因是什麼”,鬼使神差接受邀請,同時,她威脅玲王:“如果你騙我我就cos禦影玲王在網上跳《アイドル》。”
“那是什麼?”
“星野愛進行曲,《偶像》。”
“……”
真别說,玲王和星野愛都是紫毛,某方面或許挺适配。
下午最後一節課的鐘聲響起,路過隔壁教室她往裡看了眼,米菲兔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睡大覺,陽光落在他的發梢,沒落到他的臉上,渾身金燦燦鍍上一層光,無論何時,眼前這個人擁有将周圍一切變得稀松平常的能力,以此來适應自身步調。
無公害,和平主義者?
她攥緊拳頭,開什麼玩笑,凪誠士郎是真正的自私鬼,瘋狂的利己主義者。
證據就是,他不肯向她妥協。
跟國中時期一樣,一旦确認目标,很難改變心意的動物。
想不通為什麼他同意玲王帶她去玩,不是很介意玲王嗎?抱有疑惑坐進超長豪車,跟老婆婆打完招呼,她看向窗外,場景逐幀變換,不知道目的地開往哪裡,玲王處理完手頭文件,稍作解釋:“先去禦影家旗下的美發沙龍店換身造型。”
剛說完,有所防備般,玲王笑容瑰麗抵住門把手:“現在想逃的話太晚了。”
繪裡面如死灰。
早該料到,禦影玲王不會參加普普通通的生日聚會。
一下車,金碧輝煌的沙龍會所差點閃瞎她的眼,不愧是禦影家的産業,處處散發出金錢的味道,繪裡跟在玲王身後瞎轉悠,左右瞧瞧看看,玲王就像帶孩子出來長見識的媽媽一樣聽她誇:“喔好厲害。”
孩子心性,有新鮮事物立馬把不愉快抛之腦後,旁側工作人員一路緊随,懂事詢問女伴要出席哪種場合,心怡的風格,發型如何。
按理說交給造型師就好,可她們受過專業的訓練,一切都要以少爺的喜好優先,玲王随手翻閱了下書架的雜志,從未有過固定女伴,沒有類似經驗,不妨礙來的路上他事先預想過,神秘莫測道:“希望看到一位低調迷人的女性。”
簡單一句話,任由她們發揮。
繪裡被請走的時候滿臉莫名其妙,沒聽清玲王剛說什麼,牆上挂着的小金魚畫好可愛,玲王笑眯眯沖她揮揮手,不忘提醒工作人員:“麻煩不要跟她過多交流,這孩子有容易緊張的壞毛病。”
哈?!
她的名聲就是被這樣敗壞的,看不起誰呢?漫展圍觀她的人數說不定比玲王開新聞發布會的人數還多。
包子臉氣呼呼。
造型師很好地理解了玲王的意思,蛋糕接力各司其職,架不住有人抵抗。
乍眼之下沒問題,經不起細看。
一襲黑色吊帶流蘇長裙,走動時折射出水一樣的波紋,極其亮眼,避免暴露加了紗狀小鬥篷,想來是某人強烈要求的手筆,沒那麼貼身,估計選碼大一号,高跟鞋五厘米,怎麼說出席高級宴會也得七厘米起步。
純白發絲編成魚骨辮垂落胸前,稀稀松松,平添一絲溫婉的味道,不肯做大波浪發型,造型師綁入粉色細碎紗帶,勉強點個亮色。
哪哪都聽話,哪哪都叛逆。
令人頭疼的高嶺之花。
唯一挑不出毛病的隻有妝容,鋒利勾勒出眉眼,重點全在眼妝,花江先生說得沒錯,那些cos妝并沒有展現繪裡的個人特色,她真正适合的,其實是這種淩冽又帶有攻擊性,給人第一眼沖擊力的風格。
化妝師甚至痛心疾首跟工作人員吵了一架:“低調?你讓這張臉怎麼低調?!”
饒是見慣美人的玲王也有一刹那晃神。
繪裡同樣晃神,盯着他打量了半天,白西裝燕尾服、紫色馬甲、頭發紮成小辮、劉海半梳上去……叛逆期到了?不像男高,像下一刻出門拐彎去參加婚禮的開香槟氣氛組,不行讓他家造型師重新找份工作吧,這手藝還挺稀缺的,建議投放到對家去。(注:玲王白西裝柄圖)
有錢人連變醜都要花錢,讓她感慨小衆愛好就是燒錢,不免歎氣:“怎麼年紀輕輕就看着一把年紀啊玲王。”
玲王:?
“沒什麼,就是感覺你有點配不上今天的我。”
“是啦是啦。”
哄小孩的語氣,含有無限包容心,玲王好脾氣地從旁邊工作人員端好的盤子裡拿起黑色長款蕾絲手套替她戴上,容姿端麗的少爺微微勾下身體,虔誠得像什麼魔女的信徒。
“早上就想問,手怎麼受傷了?”
“道德之神對我的懲罰。”
因為她跟哥哥做了不該做的事,所以開箱的時候才會不小心被剪刀劃傷,提到這個,繪裡心情肉眼可見的低落,小心扯着長裙,低聲抱怨:“好麻煩。”
熟悉的台詞,玲王忍不住笑意,相愛的人會越來越相像,不是虛話,他總能在nagi身上找到另一個nagi的影子,相似的飲食習慣,生活方式,語氣結尾,細微末節的小事堆積起來,浪漫并不泛指單一存在。
注意到她脖子空空缺點什麼,玲王掏出黑卡:“走吧,我的寶物。”
禦影玲王使用鈔能力擊敗99.999%的同擔。
從奢侈的珠寶店内出來,繪裡擡手想摸摸脖子上的黑珍珠項鍊,随即想到它昂貴的身價作罷,生怕手套蹭到一點瑕疵,配套戒指、耳環收納進盒子裡。
老婆婆幫忙把袋子提回車上,她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該怎麼說呢,珠寶的原因把人強行拉高檔次,屏幕裡的女孩子人模人樣,看起來好貴,金錢堆積而成的美麗,偏偏與她相得益彰,白色很适合她,黑色同理。
簡直和坐落于黑夜中,行走月色下的魔女無異。
她親切地稱呼自己「法諾菈」。
《魔女與野獸》中17位起源魔女裡,首屈一指的死靈魔術師,看到本人連呼吸都會顫抖,不真實的美貌。
咔咔幾張自拍,發給小千一同欣賞,順便跟玲王提及:“明天我帶來還你。”
“别見外,傳出去恐怕會遭人恥笑,我送出手的東西居然要還回來,再說立馬能拿到手不需要預定的東西提不起我的興趣,這次情況特殊,下次我會送更好的給你。”
“很遺憾,我沒有佩戴它們的場合。”
“現在沒有,以後說不準。”
世界級主人公的邪惡發言,繪裡按手機的動作稍微停頓,沒有反駁。
車輛行駛到東京最繁華,最紙醉金迷的地段,窗外花花綠綠,斑駁光暈眼花缭亂,一輛蘭博基尼STO飛馳而過,豪車如雲的地方它理應不起眼,無奈這是遊戲中的大佬,現實裡的現充。
不然誰會把蘭博基尼改成二次元痛車,大晚上開出來炫耀。
哇嗚,水神芙甯娜。
繪裡行注目禮:“……等我有錢了第一件事是裝逼,第二件事是忘本,第三件事就是坐在我的痛車上一邊哭一邊說,我不需要很多很多的錢我需要很多很多二次元角色的愛。”
玲王驚波不瀾:“喜歡那輛?”
“請打消你此刻危險的想法。”
趕緊閉嘴,感覺再多說一個字玲王明天就會去提車。
之後下車徒步,玲王手裡提着精美的禮品袋,大概給那位有馬君帶的禮物,繪裡問:“我沒帶禮物會被趕出去嗎?”
玲王似笑非笑:“‘禦影玲王’四個字在哪裡都是通行證。”更别提他帶去的人。
那好吧。
俊男靓女的組合往街上一站秒變拍戲現場,顔值盛宴,街邊行人紛紛駐足,視線不由自主跟随,正主們閑庭信步,跟逛自家後花園似的,玲王說等她過生日給她買個大屏投放秋葉原中心。
謝謝你,未免太懂二次元的心了。
“5月6号?給誠士郎買一個倒是可以,循環播放卡通米菲兔視頻。”
她興趣缺缺,誰知玲王回複:“不是,是9月17号。”
“……”
繪裡停下腳步,以一種不合乎常理的口吻制止:“我不喜歡這個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