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司徒馥着畫秋告知金玉樓的掌櫃過來。她二話不說就将血玉交給了掌櫃,吩咐了一些要求以及改進的方向,便讓人走了。
畫春恰好回來的間隙與其擦肩而過。
畫秋端了廚房那邊送來的湯藥,一旁站着司徒書,二人進去時,正見畫春朝着司徒馥讨要獎賞。
司徒書道:
“也隻有你這般寵着她,若是家主在,定不會讓她這般不知禮數。”
這個“她”,自然是指的畫春。
司徒馥知道,司徒書與自己拌嘴輸了,故意這般添堵,但他算是踢到鐵闆了。
“我怎麼寵她是我的事情,倒是你,整日遊手好閑的,才該挨打。”
司徒書預料到了司徒馥這番話,現下苦着一張臉,道:
“你說讓我幫你盯着這諸多事物的,然你現在又說無所事事,是你給我的差事這般清閑,這可怨不得我啊!”
他的每一個表情都在訴說着自己好冤。
畫春見縫插針道:
“哼,書少爺,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受寵,小姐更喜歡我罷了。”
君子不與女子言語。
司徒書問司徒馥:“揚州那邊還沒來信?”
一聽到信,畫春就心虛的跑了出去,司徒書臉上的表情由不解到豁然開朗,他滿是不可置信:
“她全吃了?”
司徒馥頭疼:“那倒不至于。”
司徒書剛松一口氣,卻聽司徒馥繼續道:
“但也差不多了。”
畫秋見狀又把一直沒來得及遞給司徒馥的湯藥送了上去,司徒馥皺起了眉毛,抱怨了兩句但還是把湯藥喝了。
待她再擡起頭來後,司徒書已不見了蹤影。
眨眼過了半月。
司徒馥差工匠的寶石腰帶已經做好了,這日她專門去了金玉樓取。
春搖剛好在訓使女,架勢倒有幾分掌事風範,果然她沒有看錯人。司徒馥在旁邊等着,想瞧個仔細。今日依舊是畫春跟着她一起出門。
畫春道:“平日裡見春搖溫溫柔柔,低眉順眼的,沒想到私下竟還有這麼彪悍的一面。”
司徒馥看破不說破,春搖要是是個簡單的人物,揣着前女官的金钗,如何能活到現在?
使女被罵後,紅着臉,頭低着,視線一直在地上。
春搖道:
“任何一位來這裡的人都是我們的客人,就算她們不買首飾,你也不應該對客人不聞不問,态度冰冷。若是往後還有類似事情發生,我會将你辭退,并如實告知小姐的。”
使女可能覺得事情過于嚴重,但礙于春搖身份,不敢造次,她低頭認錯,并祈求春搖原諒。
司徒馥最初選這些使女的時候,年輕漂亮是一方面,出身低微又是另一方面,如若是因為她給了她們一份優渥的條件,接觸過普通女子沒有接觸過的東西,而心生傲氣,那麼這與她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馳。
她沒有走過去,而是轉身去了另一個方向,那邊的使女正耐心給客人們講解着她手上的金钗制作工藝過程。
場面很是和諧,司徒馥再一轉身,便發現那名被訓斥的使女紅了眼眶,然後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春搖發現了司徒馥,自然也注意到了畫春的視線正望着使女那邊。她沒有解釋,隻道:
“奴婢管教無方,請小姐責罰。”
司徒馥也不可能真的責罰她,她亦沒有做錯。
“無妨,你做得很好。”
春搖知道司徒馥是個明事理的主子,至于司徒馥為什麼來金玉樓她亦猜到了。
“小姐是來取腰帶的吧?秦掌櫃的和奴婢說了,他出去辦貨了,所以往後這幾日是奴婢在這管着。”
司徒馥知道,上次她将掌事喚來司徒府時,便聽他提了一嘴。
“算算日子,腰帶應是做好了,畢竟彩繡樓的手藝我還是信得過的。”
這半個月時間裡,司徒馥收購了之前的秀坊,追羽從江南送來了一批繡娘,之後這批繡娘便進了彩繡樓,也即是之前的繡坊。
春搖點頭,讓開了一條路,恭敬道:
“奴婢這就拿給小姐。小姐請。”
司徒馥去了二樓,取了腰帶,但是她并沒有離開,春搖知道,司徒馥定不會因為一條腰帶特意跑一趟,但是主子的事情,她向來不多問。
畫春這半個月苦了,司徒書不是差人減少她的點心,就是減少菜式,有時候連司徒馥賞給她的吃食都會被他無意搶掉、不小心弄到地上或者不小心往吃食裡加了其他的料,就差絕她食了。
她本還打算趁着司徒馥出府,她也可以去在水一方讨要點吃食了,誰知司徒馥來了金玉樓就不走了。她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