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馥怕被雲瓊繼續刁難,解釋道:
“民女不敢。”
雲瓊笑道:
“不管你敢還是不敢,你都沒得選擇,你隻能臣服,也隻能臣服。别以為攀上了雲诘的高枝,就萬事大吉了。眼下他還在揚州赈災。”
雲瓊說着便俯身,在司徒馥耳邊道:
“是生是死還不一定,但下月皇後臨盆,子嗣未定,你猜他回得來嗎?”
司徒馥猛地睜大了眼睛。
“民女想二皇子應該是誤會了,民女這樣的身份誰沾上誰倒黴,想來皇子們應該都是這樣想的。”
雲瓊見她不惜自貶也要劃清與雲诘的關系,心情莫名的好。
“小福子,把本宮給司徒小姐的木盒拿出來。”
話音剛落下,在後面不起眼的一名小太監便彎着身子擠了進來。
原來他一直在後面是因為怕有人打碎了盒子裡的東西。
司徒馥不解,雲瓊為什麼要送自己東西,雖不情願,但礙于威壓,隻能接受。
就在司徒馥着畫秋收好木盒的同時,外面突然來了一隊儀仗隊。
不但有衆多宮女和太監,就連侍衛都不少,八面大開的孔雀羽儀仗扇,分别握在粉色衣裙的八位宮女手上。為首的宮女頭上戴的是金钿子,手上翡翠镯子也很惹眼。
就在衆人好奇的片刻,尖嗓太監一聲“皇後娘娘駕到!”衆人便立馬跪下行禮。
雲子衿與雲瓊是皇子,雖不必跪拜但亦是彎腰行了君臣禮。
司徒馥等人跪了許久,終于聽到了一道慵懶飄忽的聲音。
“都起來吧。”
那邊杜黎還趴在長凳上,自皇後來起,剩下的闆子便未再挨,高處的皇後透過珠簾玉幕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凳子上的熟悉人影。
皇後好奇道:
“那邊是何人?監正人呢?怎麼不見他?”
衆人沉默不敢回話,因為監正就是那人。
“杜黎打破了兒臣的頭,便罰了他三十大闆,兒臣還未治他破皇子相之罪,倒是皇後想幫他教訓兒臣嗎?”
雲瓊覺得喊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子母後,難以啟齒。
聽此一言,皇後這才注意到了雲瓊額頭上的傷。
剛一聽到杜黎被打,她确有為其出頭的念頭,現在雲瓊這般說,這個念頭也就消了。
“自是會秉公處置,二皇子也莫追着不放,眼下人也打了,罰也罰了,不若就這樣算了?本來近日胸悶氣短,出來散散心,皇兒也要出世了,不易見血。”
司徒馥見皇後有維護杜黎之意,便順水推舟,開言道:
“皇後娘娘,民女司徒府司徒馥。”
“哪裡來的賤民,敢在儀仗前出風頭?”為首的大宮女出聲訓斥道。
司徒書一聽見“賤民”兩個字,手不自覺便攥得緊緊。
還是司徒馥一直拉着他,才避免其沖動。
突然,“啪”得兩聲響,衆人來不及思考,便見雲瓊已經拿起帕子擦手。
“本宮今日心情不好,最見不得‘賤奴’在本宮跟前叫嚣。”
司徒書以及司徒馥兩人都被雲瓊的這一舉動震撼到,但二人還在為雲瓊說司徒馥是‘腌臜’氣憤。
打了皇後宮裡的大宮女,也就相當于打了皇後的臉面。
然而皇後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呵斥道:
“剪冬,還不快給二皇子道歉?”
剪冬捂着兩邊紅腫的臉頰,氣憤卻隻能忍着跪下給雲瓊道歉。
“奴婢知錯了,請二皇子恕罪。”
看着跪在自己腳邊的人,雲瓊未多給一個眼神,直接将剛剛擦完手的帕子扔到了她身上。
剪冬忍着屈辱,站起來,身上沒了之前那股傲氣。
皇後道:“如此,二皇子可滿意了?”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皇後原來這般勢弱嗎?那麼家族的站位,是不是得要重新考慮一下?
突然,一道靓麗活潑的女聲響起。
“皇兄,這裡怎麼這麼熱鬧?”
雲瓷一身粉色騎裝,在衆人面前煞是亮眼,然而司徒馥今日的一身素錦,百顆珍珠作繡比她更美更吸引目光。雲瓷眼底的氣憤一閃而過。她直直奔向雲瓊。
雲子衿被忽略,他早就習以為常。
“皇兄,你的額頭誰弄的?臣妹讓父皇誅她九族。”
不知是不是司徒馥的錯覺,說誅九族時,她總感覺雲瓷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但是她不敢回視,更不敢偷偷瞄。怕這位小公主,将火氣引到自己身上。
“放肆,身為公主在一衆世家子弟面前吵吵嚷嚷,成何體統?嬷嬷們就是這般教你禮儀的嗎?”
聞言剪冬低頭暗笑,皇後一向鮮少生氣,想來剛剛不是不生氣,是想在雲瓷身上讨回來。
雲瓷一向不喜歡皇後,與雲瓊一樣,自是不願意喊母後的,然雲瓊還會行禮,雲瓷見到皇後是禮都難行。
“兒臣不知禮數,自有父皇教導,皇後您還是看顧好自己的肚子吧。”
皇後一聽這話,便朝剪冬暗中使了個眼色,隻聽見雲瓷突然發瘋般吼叫。
“你個賤奴居然敢打本宮?”
剪冬是有些底子在身上的,剛剛若不是雲瓊突然打她,然她又不敢躲,這才被打兩巴掌。現下還回去了,皇後的面子也要回來了。
衆人一看眼下的局勢,不由得沉重起來......家族的站位真的需要重新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