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書愣住了,渾身氣得發抖。
“司徒馥,你這是想趕我走嗎?”
與其講不明白,司徒馥索性别過臉去,語氣依舊很冷淡。
“我是商人,最是重利,給你在司徒府找了一份閑差,已是我仁慈了,這一個多月,你大肆揮霍司徒府的錢财,我沒同你計較,是我不在乎那點銀錢。當初是我提出送你一筆金錢買斷,你自己不要的,現在又來當大尾巴狼?”
司徒書氣道:
“你我三年的情誼,就因為一塊玉佩,便要斬斷?我字字句句哪一點不是在為你籌謀?”
因為打馬球的緣故,司徒書的貼身玉劍未帶在身上,他吼道:“老子真想一劍砍了你!看看你腦子裡面裝的是什麼?”
司徒馥不以為意。
“簡直不可理喻,與你多說一句話便是在蹉磨我的時間,毫無意義。本來還想多留你幾日,眼下也不必了,你明日便給我滾去跑貨。”
“阿馥!”
司徒書無力地在原地喊道,然司徒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畫秋跟在司徒馥後面,知道她在跟司徒書生氣,于是更加小心伺候着。
馬場外面一架寬大的馬車橫在路邊,司徒府的馬車就在其旁邊,司徒馥知道自己躲不過,心一橫便走了過去。
“民女參見二皇子,二皇子,是在等民女嗎?公主呢?公主的臉無事吧?”
“這麼多問題,你讓本宮先回答你哪個?”
雲瓊掀開了車簾,一直侯在馬車外的小福子,對司徒馥道:
“司徒府的馬車壞了,二皇子心善,捎司徒小姐一段路。”
小福子跳下了馬車,對着司徒馥作了個請的手勢。
司徒馥看了一眼含笑看着她的雲瓊,雖知對方不懷好意,但她卻反抗不了。
畫秋心急看了她一眼:
“小姐還是未出閣的姑娘,怎麼可以随便上男子的馬車?名聲怎麼辦?奴婢去求求二皇子吧?”
馬車上的小李頭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即下車過來。
“小姐怎麼了?”
司徒馥看向畫秋還有小李頭,對他二人道:
“小李頭,等會司徒書回來了,你告知他一聲我肚子餓,去在水一方了,順便買點貨,家裡糕點吃完了,糕點師父的手藝好,回去之後,叫畫春不要貪嘴。買糖炒栗子的老闆每次都少一兩,叫畫春不要去買了,直接把做栗子的師傅挖到司徒府去。還有春搖,她的家人大概還活着,讓她不要放棄尋找。至于畫秋你,畫春會幫我安排好你的,如果我回不來了......”
雲瓊聽見這話,忙打斷她道:
“本宮沒這麼多時間陪你們煽情。快上來。”
小李頭和畫秋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眼下局勢不對二人都嗅到了危機,但隻能按照司徒馥說的去做。
司徒馥上了馬車,畫秋也想跟着一起上去,但卻被小福子擋在了外面。
她急得眼淚團團轉,但卻不敢跟上去,最後隻能上了馬車等司徒書過來。
司徒馥剛上馬車便離雲瓊遠遠的,然而還不等她反應,雲瓊擡腳勾了上去,直接勾住了司徒馥的腿,輕輕一帶,司徒馥便重心不穩滑了過去。
可是雲瓊并未接住司徒馥,而是一手卡住了她的脖子。眼神像是在欣賞獵物一般,一寸一寸打探着司徒馥,從上到下。
“你知道本宮第一眼見你,是什麼時候嗎?”
他的手掐的并不緊,司徒馥勉強可以開口說話。
“是......上次折花宴。”
雲瓊脫口而出道:
“錯,是小時候的宮宴。本宮好奇,一個小小的商人居然也有資格來參加宮宴。那時候,本宮便多看了你兩眼。”
司徒馥發現隻要她不反抗,雲瓊的力道便會輕些,她慢慢放下手,順從雲瓊,對面的人果然松了些力道。
“那還真是民女的榮幸。”
然不知道雲瓊又想到了什麼,他收緊了手上的力度,窒息感撲面而來,司徒馥一張白皙的臉瞬間漲紅,臉上隐隐約約還冒出許多青筋。
“上次你投靠大皇子一事已觸碰了本宮的逆鱗,今日堂而皇之投誠皇後,怎麼,覺得本宮比不得雲诘那個假僞善,還比不過一個空殼子的皇後嗎?”
司徒馥知道,雲瓊這筆賬他遲早要與自己算。
“之前,二皇子可不是這般對民女的,那時候,民女看出二皇子也是生出了争一争的心思,我們還一起吃飯。”
司徒馥艱難說完這句話後,感覺腦袋黑沉,眼睛差點都要睜不開,她一直放開的雙手,此刻失去意識般去扳開雲瓊的手指。
雲瓊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控,立即松開了司徒馥的脖子,寬大的袖袍由于生氣用力一揮,帶起一片風,将司徒馥混亂的神情吹醒了些。
趁這片刻,司徒馥趕緊多吸了幾口空氣,身體忍不住往後退了退,然在看到雲瓊那張陰沉的臉還有手指不斷敲着的長腿時,往外移的身子又慢慢移了回來。
父親的仇還沒有報,她不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