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玩玩而已,你還當真了?”
司徒馥心一沉,她在雲瓊面前做不到撒潑打滾,更做不到歇斯底裡般控訴,唯有忍。
雲瓊見其低着頭,想來心應是傷透了,他本應開心的,可心卻越來越煩。
“是啊,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自是可以随意玩弄我們這些‘腌臜’之人,民女怎麼會傻到來問您。”
司徒馥自嘲着,雲瓊愣在了一旁,有些驚訝:
“你都聽到了?”
“民女初到江南之際失聰過一段時日,也是那時學了些簡單唇語。”
司徒馥一筆帶過,而雲瓊還沉浸在她剛剛的話中沒有回過神來。
“二皇子讓民女上馬車,就隻是為了掐民女報複嗎?還是說,要民女的命?”
聞言,雲瓊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本意不是司徒馥的命,隻是他亦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成了這樣。有漸漸脫離掌控的感覺......
“隻是給你個警告。”
突然,司徒馥苦笑道:
“沒有人會喜歡被别人掐着脖子。下次二皇子要是想要給民女個教訓,直接把刀架在民女脖子上便可,或者直接一刀給個痛快。”
雲瓊見司徒馥的脖子上有個五指印,異常紮眼,他别過了視線,決定不看。
“那司徒小姐說說,這事怎麼解決吧?”
司徒馥知道,他說的是皇後與大皇子之事。
“還想怎麼樣?事情已經做了,話已經說了。二皇子無非就是也想分一杯羹,隻是民女沒給機會,惱羞成怒罷了。民女說得對不對?”
雲瓊不置可否。
司徒馥眼圈泛紅,眼淚死死憋在眼眶中不忍落下。
“二皇子無非就是想民女求饒,但是民女沒有錯,絕不求饒。甯死,也要全個尊嚴。”
雲瓊怒不可遏,擡腳想踹司徒馥,然卻被她突然探過來的身子,和無辜的、堅毅的眼神喚起理智,最後臉色漲紅,大吼道:
“滾下去!”
司徒馥也是豁出去了,無非就是賭一把,不論是她身後之物,還是她這個人。
最後,司徒馥如願下了馬車。
回望一眼周圍的環境,竟不想是在偏僻的巷子裡,難怪一路走過來,外面都沒什麼聲音。
司徒馥提起自己的裙擺,确認方向後,慢慢走回去。然前方卻被一群士兵攔住了去路,她好奇看了一眼被衆人圍着的人,卻不想在裡面發現了元烨的身影。
于是她隻好裝作沒看見,悄悄從另一條小巷子口走了。
元烨看了一眼死者的傷口,便用白布蓋好,交于侍衛擡去大理寺讓仵作驗屍。事後,他用随從遞過來的白布擦了擦手,然後直接扔給了随從侍衛。
一旁的江諸覺得他過于潔癖,然他自己亦非常嫌棄這具屍體。
他走過去看着元烨道:
“怎麼樣?有發現什麼嗎?”
元烨搖搖頭:
“目前來看,張大人應該是自殺而非他殺。”
江諸聽見後立即轉移話題:
“那可以記錄卷冊了,對了,剛剛你有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嗎?”
元烨疑惑:
“什麼人影?”
江諸恍然道:“原來你沒看到啊?我還以為你看到了呢。”
元烨沒有接話,并且不滿江諸的話。
“以後除了卷案的事情,不談其他。”
江諸打量着他:
“是司徒小姐。元評事不好奇她一個人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是幹什麼嗎?”
元烨道:
“不好奇。倒是好奇,為什麼一個好好的五品員外郎,會想不開要自殺?”
江諸道:“世上想不開之事多了去了,這個案子大概率會以自殺結案。”
元烨沉默了一會,良久才道:
“就沒有轉圜的餘地?”
江諸道:
“元評事應該清楚,如果不是本官,你現在還在大理寺受罰,蘇大人很生氣你要參與折花宴以及上次馬場之事。”
元烨不想與之多言。
躬身行禮道:“下官還有事,先回大理寺了。”
江諸見他不開竅,急道:“你可别為了一個女人,自毀前途。”
元烨道:“不是女人,是公平。”
江諸愣了一下:“她娘是郡主,可不是什麼随随便便便冊封的郡主,理論上她就算入了商家戶,但無法磨滅她身上流淌着正宗皇室的血。論高貴,若不是她娘下嫁,誰能高過她?為何皇室不認她?甚至還将她除名?這些蘇大人應該未與你說過吧?”
元烨淡然道:“下官不感興趣,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