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馥挑眉看了一眼元烨,她還在為昨日之事生氣。先前他趕她,她不計較隻念着二人不熟的緣故,起疑正常,拒絕正常。然他最近明明不排斥她的靠近,對她的态度明顯改善,還一起逃難,就算不是生死之交,但也絕非陌路之輩。
“元大人,好巧啊。”
元烨臉色愈發陰沉:
“不巧,本官每日下朝都是走這條路回大理寺。”
司徒馥緊緊握着馬鞭的手,指節因緊握而泛白。
“元大人,今日我心情不好,順便騎馬走走,碰到你實屬意外,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别以為我不會生氣。”
司徒馥看了一眼自己腿邊的弓箭和箭矢,如果可以,她真想拉起弓來給站在馬車上的人射上幾箭。
元烨見馬上的人拿起了弓箭,右手已經抽了一支箭搭在了箭矢上。
“你要做什麼?”元烨以為司徒馥要把箭矢對準他,心都漏了半拍,如果她真的朝他放箭,他該如何保她?
但昨日他确實做得過分了些,他與她相處不是一日兩日,她是什麼人,他該清楚的,元烨也說不清楚,見司徒馥眼神犀利的盯着他,他突然心慌了,怕眼底的情緒被她看到,他忙閉上了眼睛。
‘咻’地一身,是利箭破空的聲音,正當元烨以為自己已經中箭,并且已經想好了為司徒馥當街行刺朝廷命官開脫的借口時,卻突然聽司徒馥道:
“别用你的手碰我,再有下次,我的箭一定會比我先刺穿你的手。”
元烨預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出現,他睜開眼便見司徒馥對着的方向是戴着面具的男子,而男子的右手臂上有一處破洞,随後他視線又往外移了移,這才發現箭矢射到了馄炖攤的柱子上,攤主吓壞了,立即就蹲了下去。
闌珊從始至終都未躲過,司徒馥要射他便射,他知她不會真的射傷他。否則根本不會救他。
元烨好奇大量了男子幾眼,雖他身上穿着尋常護衛的衣服,然身上的氣場,絕非一個尋常護衛所能有的。
司徒馥看向元烨,語氣帶着幾分抱怨:“府上下人不懂規矩,我調教調教,元大人不介意吧?”
元烨知司徒馥不是那般随意之人,當下便道:“自是不介意。”
司徒馥道:“但我介意。”
“那你想如何?”
司徒馥就等元烨這句話:“比狩獵,看是你獵的多還是我獵的多。”
元烨看了一眼氣鼓鼓的司徒馥,明白自己總要給她出口惡氣才能罷休。
“今日不行,大理寺今日忙,幾天後可以。”
司徒馥鼓起了腮幫子,氣得牙癢癢。二話不說就從馬上跳下然後上了元烨的馬車。
元烨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女子,有些慌亂。
“司徒小姐,這是在大街上,你要做什麼?”
司徒馥莞爾一笑,二話不說就将手搭在了元烨的身上。瞬間,元烨渾身僵硬,然他卻并不排斥,理智告訴他應該推開她,但他卻并未那樣做。
“做什麼?元大人,你今日好乖哦!”
司徒馥一邊說着,一邊朝元烨靠近,直到元烨後背已經抵到了馬車的橫梁,他才忽然驚覺,這是在大街上!
他欲推開司徒馥,但又怕不小心用力會将她推下馬車摔傷,正當他猶豫不決萬分糾結時,司徒馥一隻手已經撩開了馬車簾子,然後那隻搭在他胸口的手不知何時已經圈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以此來拉平兩人的身高差,元烨愣住了,因頭往下的一瞬他的嘴唇淺淺碰到了少女的發髻,清香充斥着他的鼻尖。
司徒馥暗罵元烨沒事長那麼高,而馬車卻這麼窄小,得彎腰才能坐進去,她一把将其推進去,然後把他壓在馬車裡。
元烨早在外面時,雙耳便紅得滴血,眼下看着自己身上的人,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明明心亂的很,外表卻還在假裝鎮定。
“大理寺無一日不忙,你一個小小的評事有什麼忙的?忙着去打雜嗎?元大人,升官發财可不是你這樣蠻幹就成,裡面門道多着呢,短短三月左右,陛下連升了江家公子兩階官位,而你還在小小評事上,賞金賞銀不如權力實在。”
司徒馥一字一句在元烨耳邊吐着氣,聲音小的隻有兩人才能聽見。
“膚淺。”司徒馥等了許久,然元烨就隻說了這兩個字,她有些挫敗。
“怎能說是膚淺?為官當為宰,學子寒窗苦讀不就求個功名利祿嗎?狀元入翰林、入大理寺,甚至被下派各地當縣令,不也求來日有機會高升嗎?”
司徒馥見元烨一臉陌生地看着她,即便心慌,她亦沒有退縮。
“元大人,我與大皇子,肅王還有皇後都有交情,我還有很多很多錢,你若是……若是娶我,我雖是商戶出身,但于你仕途也并非毫無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