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突然又砸進來了幾個硬物。
司徒書這次學乖了,沒有傻到直接斬過去,而是側身躲過。
但他并未收劍,後退兩步保持警惕,直到看見一抹矯健的人影閃進了洞穴,見是熟人,他才稍稍松懈下來。
“下次不要将獵物直接扔進來。”
來人全身血泥,幹巴巴黏在一起,雖然司徒書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腥,但不如此刻站在他對面的人身上多。
段順不明所以,隻知道面前的男子雖然嫌棄他,但也救了他與雲诘,于情于理,他都該敬着他。
“您說的是。”
不等司徒書吩咐,段順便自顧自取下腰間的土黃色水壺然後走過去,給雲诘喂水。
司徒書看了一眼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喂起水來倒是溫溫柔柔。
雲诘醒了,被嗆醒的。
段順忙放下水壺,輕輕用手拍着雲诘的背,因為咳嗽聲過大,直接将一旁昏迷的闌珊吵醒了。司徒書立馬走過去,提起劍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當他聽說司徒馥遇刺九死一生時,便不顧司徒青勸阻,毅然回來。
得知是因為眼前這個人,見司徒馥遇險便棄她不顧,他恨得牙癢癢,想起自己回來時說的話,他最終還是忍着收回了劍。
闌珊看了一眼站在上方的男子,突然想起昏迷之前的事。
他帶着人趕往密林搭救雲诘,誰知路陡峭馬車被掀翻,還好雲诘事先跳下馬車,段順接住了他,但他卻也因此傷了腿,他和段順聯手,剩下幾個侍衛,然黑衣人卻源源不斷。
一批黑衣人明顯隻想要人死,還有一批黑衣人卻想活抓他們,到後面,居然還有另外一批黑衣人,而這批黑衣人居然是來救他們的。
因為有最後一批黑衣人的拖延,他們幾個逃了出來,侍衛們都在逃亡的路上被一個個殺盡,最後隻剩下他們三個人,然而還是有不少黑衣人脫身朝他們追殺過來,千鈞一發之際,一席白衣的玉面公子,手執冷劍将他們救下。
闌珊還剩一口氣,走過去便對那人道:
“多謝兄台相救,在下闌珊……”
然不等他說完,那人的長劍便沒入他的臂膀。
原來,他并不想救他,隻是因為不知道他是誰,便恰好救了他。舊傷未好又添新傷,闌珊臉色蒼白,但他還是強撐着沒有倒下,他要贖罪還不能死。
因為要照顧傷患,外加四個人中三個受傷,很快便阻擋不了黑衣人的攻勢,被逼到了懸崖邊。後面便是他們跳崖,至于怎麼到這個洞穴,闌珊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一醒來那人便又要殺他,想來救他之人絕不會是司徒書,思及此,他轉頭看向一旁的雲诘。
“多謝。”
雲诘不知他在謝什麼,以為是自己剛剛讓段順給他送水的事情,因為段順在二人中間,剛好隔絕了視線,故而剛剛雲诘并未看見司徒書将劍抵在闌珊脖子上的一幕。
段順瞧見了,但他并不認為司徒書會殺了闌珊,故而也未聲張。
他将手上的水壺遞了過去,闌珊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臂撐着艱難爬起,段順見他實在困難,便好心幫他把瓶口打開。
他有些不開心,這是雲诘的水壺,他都不能用,憑什麼給一個外人,就是是來救他們的人也不行。闌珊隻知道段順不情願,但他猜到卻未理會,而是想把傷養好,不然還不知道那人什麼時候改變主意又要殺自己了。
“敢問兄台叫什麼名字?之前一直沒找到機會問。”
雲诘靠在段順身上,轉了轉身子,看向正在擦劍的司徒書。
“司徒府,司徒書。你的命,是司徒馥救的,記住,你欠她一條命。”
闌珊本來合上的眼睛,在聽到司徒馥的名字後,瞬間睜開。難怪……難怪他想殺他。一切都解釋通了。他拿着雲诘的水壺,剛剛起身已然耗費了他全身力氣,本想等體力恢複,突然就沒了執念,他若是還想殺他,便殺吧。
雲诘皺了皺眉頭,他并不知道司徒府有這麼号人。
“你與司徒小姐是什麼關系?”
司徒書想也未想,脫口而出:“我是她哥哥!”
這一句,直接将雲诘給弄得咳嗽起來,像是憋了什麼内傷。段順五大三粗什麼也不懂,隻知道輕輕拍着雲诘的背,不知所措。
“大皇子您怎麼了?”
雲诘:突然冒出個大舅子,還是沒有血緣關系的那種!
他不過離開了洛京七八月餘,怎麼發生了這麼多事?
不管怎麼樣,司徒書救了自己,還與司徒馥有關系,交好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