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蘇夢枕情況不妙的消息後,阮言忙打開系統面闆,看到地圖上顯示的綠名還在,稍微放下了心。
對方可沒告訴自己他具體打算怎麼做,還以為他玩脫了呢。
不過活是活着,看看這血量,怕也隻是活着了。
思及此處,阮言有些坐不住了。她已經停止治療一個多月了,傳言裡蘇夢枕又挨了樓裡的叛徒一掌,要沒有她在身邊,對方都不一定能熬到明天。
阮言起身欲走,誰知剛推開門,便被金銀二劍攔了下來。
“姑娘……”
金劍剛叫了稱呼,阮言便擡手打斷對方的話:“無情吩咐不讓我出門了?”
兩個童子對視了一眼,默然半晌,還是躬身讓開了。
阮言提起裙擺,忙向地圖标記的綠點方向趕去。金銀二童緊随其後。
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争鬥,整個京城都被攪了進去,現在雙方尚還顧及神侯府不怎麼牽扯平民,但等沖突愈演愈烈,雙方失去理智後可就不會管那麼多了。
因此整個六扇門也都戒備起來,增派京中巡邏的人手,控制兩方沖突的範圍,也方便及時救助被波及的百姓。
神侯府能用的人手都忙的腳不沾地,隻金劍和銀劍被派守在阮言身旁。
“公子放心,我們定會拼盡全力護阮姑娘周全。”彼時的金劍童子道。
不提對方與公子的關系,隻對方醫好公子的腿這一件事,他也會用命護對方周全。
無情面上看不出情緒,隻道:“你們聽她吩咐便是。”
當時他沒多想,現在想來,公子一早就知道姑娘要門嗎?
金劍童子快步跟在阮言身後,一面想着萬一公子百密一疏,自己會錯了意使姑娘落入危險境地,那真是萬死難謝其罪;一面又想着公子神機妙算,此事定在他預料之中,斷不會出什麼差池。腦子糾結的都快要打架了。
他用餘光瞧向另一邊的銀劍,想問問後者是什麼看法,正好對上了對方迎向自己的臉——滿是苦笑。
好吧。
金劍收回了目光,銀劍顯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阮言專注地盯着遊戲面闆,全然不理會身後委委屈屈的二人——她也實在沒空,蘇夢枕到底在幹什麼?!
血條降的也太快了吧!
咦?
鼻尖突然感到一絲冰涼的觸感,阮言伸手摸了摸,感受到一點濕意。
探頭看向天空,飄若無物的潔白紛紛灑灑,帶來絲絲寒意。
這是——下雪了。
這頭蘇夢枕的情況着實不太好,所有人都未料到白愁飛會叛變,猝不及防之下,他實打實挨了一掌。
此刻,金風細雨樓防守最嚴密之處,這個萬人敬仰的蓋世英豪正虛弱地躺在床上,氣若遊絲。層層疊疊的守衛将這個房間護的密不透風。
樓外,刀劍尖銳的碰撞聲、喊殺聲連綿不斷,殺意彌漫,房間内似乎都充斥着若隐若現的血腥味,卻靜得讓人心顫。
透過金風細雨樓密不透風的防守潛入這個屋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若有人早就藏在裡面了呢?
房梁一角,一個蒙面人以一種及其扭曲的姿勢将自己完美地融入了陰影裡,呼吸幾不可聞。他已經在這裡不吃不喝呆了三天了。他也在這裡專心緻志觀察了三天了。
他在等,等一個絕不會失手的機會。
而現在,白愁飛叛變,蘇夢枕遲遲未能露面,樓内人心惶惶,各大勢力紛紛橫叉一腳,樓中的最後一個高層剛剛離開蘇夢枕房間,出去主持各項事宜了。
蒙面人的耳朵輕微地抖動着,直到以他的耳力也聽不到一絲那個高層的腳步聲。
他知道,機會來了。
肉眼難以捕捉的寒芒一閃,随着劃破空氣的細嗦聲,劍尖已離蘇夢枕僅有三寸之餘。
怎麼能有人使出這樣快的劍?!誰又能在這樣的劍下救出蘇夢枕?!
更何況,此刻房間裡,隻有一個殺手,一個病人。
蘇夢枕似乎必死無疑。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手突兀地出現在了劍的跟前。
沒人知道這隻手是怎麼出現的,也沒人知道這隻手的主人之前躲在哪裡,隻知道這隻手出現的時候,兩根指頭已經牢牢夾住了這快如閃電般的劍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