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并不好受,就好像弄丢了什麼極其重要的東西。
“我這不還是畫了陛下嗎,以前是我錯了。”
謝明夷軟下來,刻意放輕了聲音,尾調裡夾雜着幾分讨好。
他擡起臉,純然的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看着陸微雪。
陸微雪被他這麼盯着,隻覺得一陣口幹舌燥。
“我畫的好吧?在我心裡,陛下就是英明神武、天人之姿。”
謝明夷笑了笑,心底卻忍不住偷偷作嘔。
他也太虛僞了!陸微雪又不是昏君,怎麼會喜歡别人谄媚他呢?
陸微雪遲遲沒說話,謝明夷咬了咬舌頭,恨不得找個地洞立刻鑽進去——他剛剛到底是怎麼說出這麼惡心人的話的!這下好了,陸微雪非但沒對他刮目相看,而且被他成功惡心到了……
謝明夷的表情變化很精彩,陸微雪全都看在眼裡,倒也沒拆穿。
“你想要什麼?”
他的手摸向謝明夷的下巴,強迫将他擡起頭,看向銅鏡。
鏡子裡面映出謝明夷被男人挾持的樣子,男人的手放在他的下颌與脖頸之間,感受着他的脈搏,輕易便能要了他的命。
而自己的表情無辜又茫然,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謝明夷一瞬間緊張起來,原來他在面對陸微雪時,是這般不争氣的模樣。
那也難怪陸微雪以欺負他為樂。
“陛下是覺得,我為陛下作畫是因為有利可圖嗎?難道我就不能是因為……”
謝明夷吸了一口氣,裸露在空氣中的鎖骨随着冷氣逼近而微微顫抖。
“因為我,傾慕陛下,畫一畫心上人的模樣,不可以嗎?”
謝明夷心裡叫苦不疊,害怕又強裝鎮定。
但他相信,以陸微雪的變态心理,必然是樂于看到曾經的死對頭愛慘了他,甚至對他愛而不得的。
謝明夷隻能這麼堵一把。
比陸微雪的回應更快到來的,是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
謝明夷幾乎是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
天旋地轉間,他已經被陸微雪抱在了懷裡,還不得不縮着身子,以免重心不穩。
可這樣一來,更顯得像是陸微雪在抱一個孩子。
一股熱流從脖頸之間飛速向上,一路竄到頭頂,謝明夷的臉和耳尖都紅透了,臀部壓在男人硬硬的手臂上,這種感覺更是如坐針氈。
陸微雪另一隻手扶着他的背,強迫謝明夷的身體與自己無限貼近。
兩人幾乎是嚴絲合縫。
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徹底抓住他。
謝明夷的身體很敏感,感受着來自多個部位的不同觸感,終于沒忍住抖了一下,手再也拿不住畫卷,篇幅極大的畫紙“嘩啦啦”掉了一地。
陸微雪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鎖骨,深谷幽蘭般的氣息鋪灑在他的下巴上,為他帶去一絲癢意,心底更像有貓爪在抓撓一般,緊繃得難受。
“我要下去。”謝明夷緊緊捏着陸微雪的衣服,聲音不知不覺間染上了些許哭腔,其實他并沒有感覺不快,但他總是這樣,在未來得及反應時,眼淚就已經溢了出來。
“不行。”男人拒絕得毋庸置疑。
陸微雪幹脆抱着謝明夷,坐在謝明夷方才坐的椅子上,在那面銅鏡前,扶着謝明夷的後腦勺,印上了他的嘴唇。
“等一下!”
謝明夷推開他,卻恰巧對上他隐晦幽暗的雙眸。
裡面布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欲.望,濕重得如瘴氣密布之地的沼澤,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複,被豔麗的花蠶食殆盡。
“不要親我……”謝明夷錯開他的視線,咬了咬下唇,難堪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昨晚你都把我親腫了,我要緩緩。”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全然忘記了自己正窩在男人懷裡,整個人都已經被陸微雪控制。
“還是不行。”陸微雪俯下身靠近他,一股冷冽的香氣混雜着缱绻的呼吸,随即席卷而來。
謝明夷周身的空氣似乎都被掠奪殆盡,一時間竟連呼吸都屏住了,無法喘氣。
陸微雪避開他的嘴唇,轉而吻了一下他的嘴角,手緊緊握着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央央。”
陸微雪聲音沙啞低沉,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
接着,鋪天蓋地的吻落下。
鏡中映出兩人糾纏的身影。
男人冷白俊美的臉上,正出現深紫色的紋絡,一步步蔓延,也一步步吞噬他的理智。
但這些異樣很快就消失不見。
“說好了,不親嘴唇。”
陸微雪含着謝明夷的耳垂,冰涼的手攥着他的手腕,順着細嫩的肌膚往上。
“那就換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