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活屍已經達到高級别,有自主意識。”
衆人一陣唏噓,愈發覺得周圍的人,除了自己,好像沒有人可以信任。
“不過第二種情況,現在的修真界幾乎沒有人真的見過,隻能在殘存的古籍中尋得隻言片語,有關上古禁術之一的煉屍術。”
周桁不由得追問道:“禁術?又是禁術?”
南荀湊過來:“什麼禁術?你們又在說什麼秘密呢?”
周桁便将之前在平塘鎮發現攝魂術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南荀皺眉:“如若這次也是禁術,天下必将大亂,恐怕南疆也不能坐視不理。”
周桁與謝暄對視一眼,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通往陵墓深處的甬道,衆人趕緊跟上。
南荀邊走邊說道:“我們南疆也有相似的蠱術,隻是害人終害己,先代大祭司便将那蠱術定為邪蠱,不準後人修煉,後來大概也隻能在書上見到了。”
周桁擡袖掩面,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在城主府,你威脅範城主時所用的蠱術,我看就已經很厲害了,瞬息之間便能取人性命。如此看來,被你們南疆定為邪術的蠱術必然更加血腥。”
南荀以為周桁害怕,忙解釋說:“非也非也。其實那是吓唬他的,我哪有那麼大能耐,中原人不是常說,兵不厭詐。我說的三步取人性命,我大哥倒是可以做到。不過,那種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用的,我們南疆人可沒有那麼血腥暴力。”
周桁愣了,騙他的?不禁朝南荀投去佩服的目光。
南荀安然享受着周桁的崇拜,瞅了一眼一直在周桁右側的謝暄,話鋒一轉:“不過,阿桁啊,謝暄為何一直揪着你的袖子啊?”
南荀說出這種話并不奇怪,畢竟在墓外,他可是對着周桁說過“允許你牽着小爺的袖子”這樣的話,自然而然認為謝暄是因為害怕才拉着周桁的袖子。
面對南荀的提問,周桁啞口無言,立即擡手将袖子從謝暄手裡抽出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謝暄總是喜歡拉着他的衣袖,而周桁自己也坦然接受。若不是南荀問出來,他甚至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周桁自覺對謝暄有些了解,他絕不是害怕墓穴裡的東西。那麼,到底是為什麼呢?
細想幾次謝暄扯着他的衣袖,要麼是拉着他走,要麼是在危險的地方。分析一遍,周桁懂了——可能是謝暄不愛說話,怕他跟不上,怕他在危險的地方亂闖。
這麼一想,周桁心裡突然有些失落。
“我怕。”
一道清冷又溫柔的聲音在周桁右耳邊輕輕響起,周桁和南荀都轉頭朝謝暄看去,周桁一臉不可置信,南荀則是一臉的果然如此。
謝暄重新牽起周桁的袖子。
“看不出來謝暄,竟能從你嘴裡說出這種話。”南荀絲毫不懷疑謝暄說這種話的可疑之處。
經過這一段小插曲,周桁三人都不再那麼緊張了,隻是身後跟着一群疑神疑鬼的人,範如美緊緊地靠在小五身邊,小五貼着牆壁警惕着四周。
越往前走,血腥味越重,周圍環境也越來越潮濕,與主墓室那邊幹燥形成鮮明的對比。周桁循着先前拖拽的痕迹,拐了個彎,面前的景象簡直讓周桁倒吸一口冷氣,眼前小山似的堆着十幾具腐爛的屍體!
範如美隻覺眼前一黑,當即癱下來,小五眼疾手快地将人攙起來,隻見他抖着手指了指,哭喊道:“我可憐的列祖列宗啊!”
竟是範家先祖!
來不及多作反應,後方傳來一陣騷動,很快聽見守衛撕心裂肺的求救:“救命啊——大人救命——”謝暄聞聲立即向後方走去,隻是守衛們亂作一團,人多擁擠,謝暄還沒趕去那邊,求救聲已經沒了聲息。
周桁跟在謝暄身後,一名侍衛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手腕腳腕皆是抓痕,脖子上的傷口更是駭人,似乎被什麼東西撕咬過。
同伴接二連三地遇害,怪物卻不露蹤迹,身旁之人真假難辨,一時之間人心惶惶,範如美更是吓到腿軟。
周桁蹲下來仔細觀察着屍體,忽地發現倒地的守衛嘴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小五識趣地掏出巾帕遞給謝暄,謝暄點頭示謝,用巾帕包着手指向那守衛嘴裡探去。
是一截手指。
見狀,南荀眯着一雙眸子掠過亂作一團的守衛們,隻一瞬,銳利的目光鎖定住與騷動的人群格格不入的一人。
“按住他!”南荀厲聲喝道。
衆人朝南荀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人以左手遮面,指縫間滲出來,謝暄當即一道輕功飛過去将那人按趴在地上,将他藏在身後的右手撅到人前——血肉模糊的右手顯然少了半截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