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資料紛繁蕪雜,柳千禦沒能找到想要的答案。他聽到動靜回過神來,也以為田爍文要跟他們一起吃飯,打算往裡挪個位置。
四個人中還是楊永洲最會察言觀色,反應很快,“經理,您是來找千禦的吧,要不我們仨挪到那邊去?”
“诶,不用不用。我和朋友已經找好位子了,剛看你們坐這邊就順路過來打個招呼。”說完,田爍文把手中提着的袋子放桌上,裡面裝了四杯“馥芮白”,“這是請你們喝的咖啡。”
這次竟然不是找千禦,楊永洲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彌漫在餐桌上空一股馥郁的香氣吸引。
季原見狀沒有表現出絲毫客氣,一把接過笑嘻嘻道,“哇,謝謝經理,您人真貼心,下午産品測試我們會認真做的。”
田爍文笑了笑,瞥了眼柳千禦後對着四人說,“那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好了,不耽誤你們用餐了,我去找我朋友。”
“經理慢走。”四人起身異口同聲道。
馥芮白口感如天鵝絨般絲滑,味道濃郁。平時組員們就時常受到一些小恩小惠,領導親自送過來的情況倒是不常有,但管他呢,有免費咖啡喝就行。
如果沒有那一瞥眼神,柳千禦大概也會這麼想。
果然,田爍文剛消失在視野,他還沒默念到三十秒,手機傳來消息,“千禦,一點半的時候方便來我辦公室一趟嗎?”
柳千禦很想直接回“不方便”,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耽誤員工私人午休時間就是會讓人很不爽。
而且采用這種偷偷摸摸、拐彎抹角地做法,不用認真琢磨也能猜到是柳士豪又給田爍文下達了一些指令。
從小就常聽舒青在耳邊講大道理,像什麼“欲攀高峰,必受其寒”、“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享其成,必受其苦......”
一隻飛鳥被關在鋪着绫羅綢緞的籠子裡,它沒嘗試過逃跑,飼養人也自以為是地以為它願意、它喜歡。
高峰、王冠、成功......柳千禦從未沒說過以後長大了想要這些。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還沒收割,還能裝。隻是之前幾次被叫還會帶個鋼筆和筆記本,這次卻兩手空空地敲響了經理辦公室的門。
柳千禦看到屋内人心驚了一下,還好沒拒絕,老爸助理怎麼也在這?
“千禦你來了,來,随意坐。”都是常客了,田爍文便像唠家常般随意道,“等下要說的事情嘉楊也要參與,我倆吃過飯,他就跟着一起過來了。”
方嘉楊還在悠閑自得地品茶,“你就扯吧。我說讓你工作群裡通知我就行,是你非得說這樣效率更高我才跟着來的。”
“柳董這會兒又不找你,你回去也是待工位上追劇打遊戲,還是幹點活啊。”
方嘉楊直言,“你就見不得我清閑。”
柳千禦實在沒心情看這兩位閑談,正要張口詢問,隻見田爍文向他遞了一沓文件讓他先詳細看看内容。
一份跨國合作的項目計劃書,各項内容都沒什麼值得再深入探讨研究,直到看到亞曆山德拉作為顧問之一出現在人員組織計劃上。
這算什麼,剛跟松百丞坦白一切就要正面交鋒嗎?
柳千禦看了眼還在悠哉喝茶的那兩人,耐着性子又重新看了眼合作對象,德國保時捷汽車。
他将文件放回桌上開門見山道,“這是我老爸的意思吧?”
“的确是柳董的意思,但我們也相信你的能力足夠參與這個項目,所以直接按照柳董要求把你名字加上去了。”田爍文說。
一如既往地私自做主,煩躁感頓時升起壓在柳千禦心頭,“所以現在要我過來隻是想當面告知我,順便把文件讓我好好看看,對吧?”
田爍文繼續道,“這是必須要走的工作流程。另外,今明兩天你處理下手頭工作,後天開始直到周五要跟着我和嘉楊出差,正式參與到項目裡。”
“好,我知道了。如果沒其他的事情,我先離開了。”柳千禦起身低頭朝兩人示意了下就直接往外走。
門被關上,一直沉默的方嘉楊做董助多年,閱人無數最會看人臉色,若有所思道,“‘太子爺’好像很不滿意這次的工作安排,你要如實反饋給柳董嗎?”
“我還以為你剛神遊去了,這會兒又不裝啞巴了。”田爍文一口悶掉茶水,“先不彙報,等這個項目結束了再說。”
能參與公司重點項目,這跟升職加薪一樣值得大家談上一談,起碼在其他眼中都是這樣。
于是,鼓勵聲、稱贊聲、祝賀聲......都成了一條條編制鳥籠的竹條。
柳千禦已經連續幾日臉上挂着疲憊回家,進門直奔浴室去洗澡,試圖沖刷掉心中煩悶和滿身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