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輪轉動一圈大概需要二十分鐘,松百丞知道眼前這小混蛋不會有耐心等到最後一圈轉完,讓他再有機會回避這個問題。
迄今為止,松百丞自己也不知道還在别扭什麼,較勁、好面子和膽怯好像都各占了點,但又好像壓根跟它們無關。
如果要追溯對柳千禦的心意,他在初三那年就徹底喜歡上了,可他悄無聲息地走了,十年杳無音信。
賭氣?現在那麼愛柳千禦,早已勝過愛他自己,大多時候嘴巴不饒人,可又怎麼會真的忍心跟他置氣。
車廂轉動速度逐漸下降,“多米諾效應”持續發揮着效力,柳千禦依偎在他肩頭拿手機對着兩人自拍了張照片,發了微信中唯一一條朋友圈。
他以前從未做過這事,Wechat、INS、推特個人主頁都是空空如也。
正低頭編輯文案,額角迎來一股溫熱,“剛才拍照的時候怎麼不親啊?平時那麼猛,該不會這時候才知道害羞吧?”
從哪兒學的這招,松百丞輕笑,“那你删掉重新拍,我重新親你。”
“不要,剛剛那張你的眼神我很喜歡。”話畢,柳千禦點了發送鍵,“别妄想用一個吻就打發我,時間快到了,想這麼久想好了沒?
松百丞還是啄了下他嘴角,“好,我不跟你辯了,我老實交代。”
接着看了眼時間,也才晚上八點多,“等下直接回家還是在附近逛一逛?”
“當然是回家了,免得你反悔。”
“唉~沒想到我在你心裡就這麼沒信譽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呗,你被我帶壞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也對,生米都煮成熟飯那麼多次了,咬咬牙過吧。”
柳千禦聽了這話越品越不對味,聽這意思分明就是自己吃了個大虧,想想這人在床上那股勇猛勁,後腰處感覺又開始酸軟了。
到家後洗過澡,随意地撥弄了幾下頭發,趁松百丞還在浴室裡吹着頭發,他來到衣帽間從衣櫃内嵌的格子裡拿出一個方盒。
在藝術審美這方面他絲毫不認為會輸給松百丞。
光看這盒子,盒面覆蓋着一層光滑如鏡的優質皮革,色澤溫潤;盒蓋邊緣鑲嵌着一圈金邊,金色與黑色的對比既經典又不失現代感;内襯采用深邃而典雅的黑色絲絨,觸感柔軟細膩。
他看着盒中的Choker項鍊不由地展露出笑意,腦海裡不斷浮現等下給松百丞戴上它的場景。
“小白瓷,你在衣帽間幹嘛?”
他正想得出神,也沒注意浴室是什麼時候沒了動靜,被松百丞這一嗓子驚得立馬把手背到後面,“你走到鏡子前,然後把眼睛閉上。”
松百丞視線直盯着他沒說話也沒動彈,倚在門框上歪着上半身試圖看清他背後藏的東西。
他像逗小孩兒玩似的左看看右瞧瞧,搞得柳千禦幹脆用身體左擋右攔住視線,有時适當保持神秘感也是一種浪漫。
“聽話,快去坐着,眼睛一定要閉起來,我不說睜開你就一直閉着,快去!”
逗兩下得了,小兔子急了肯定咬人,松百丞眉眼帶笑地照做起來,“好~不過你别胡亂來啊,剛護理好頭發不想再洗一次。”
柳千禦給他買了好多樣式的發簪、皮筋還有束發繩,有時候還把家裡花瓶裡的鮮花剪下來偷偷往他頭上戴。
有次他在廚房做飯,剛低頭花直接掉在案闆上,好巧不巧,旁邊碗裡的肉片剛腌好就被加了新鮮“調料”——撒了一層花粉。
這次不知道又要搞什麼新花樣。
其實柳千禦每次給他做的造型都很好看,非要形容大概就是“皎如玉樹臨風前”、“公子隻應見畫”、“笑似朗月入懷......”
于是雙眼緊閉,滿懷期待。
柳千禦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解開鍊條扣,“不準偷看啊。”
“好~我保證不偷看。”
柳千禦已經将珍珠Choker輕輕環繞在他頸間,在白金鍊條觸碰到松百丞頸部皮膚那瞬間,眼皮不由自主地左右轉動。
嗯?這個觸感不像是束發繩,是項鍊?沒聽到柳千禦的指令,他強忍着好奇不敢睜眼。
鍊條上挂着、鑲嵌着幾顆南洋白珠,它們圓潤有光澤與肌膚對比鮮明,卻又和諧相融,仿佛本就屬于那裡,是自然生長的裝飾。
依然沒得到指令,松百丞扭頭動了幾下,珍珠和鍊條也随之舞動,輕輕擺動,直接舞在了柳千禦心尖上。
百丞真好看,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