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衆人歸家将軍府熱鬧不少,家丁也是添了許多,“娘,你早些休息,我帶着落羽回房了。”
苗景離點頭,“你二人早些睡,切莫太晚。”
餘千翟“嗯”一聲,拉着明落羽離開,順道交代苗晨,“命人燒些熱水,不用置辦廂房。”
苗晨雖有些不解卻并未多言,二人路過水福房間,撞見苗景柔,“姨媽,他怎麼樣。”
苗景柔搖頭頗有些苦惱,“許是藥方配置的不對,方才睡下。”
餘千翟逃似的拉着明落羽離開,後者問,“水福近日怎麼了?”
“姨媽給他開了些強身壯體的補藥,許是藥方子不對,吐了好幾天了。”
明落羽了然,“難怪今日的宮宴都沒去。”
二人沐浴過後上榻,這是回都城後彼此第一一次躺在一起入睡,明落羽揉搓着餘千翟的手指,沒多久便睡過去,餘千翟扯扯被褥唯恐他着涼。
翌日,二人起個大早,餘千翟一身勁裝,“東大營許多事物需要交接,我這一去不知何時方歸,你在都城顧好自己。”
明落羽揉着眼睛,餘千翟彎腰親了一口前者的額頭,“我得出發了,唐翰權一事你跟三殿下切莫多言,任由他們去折騰。”
明落羽點點頭,“我等你回來。”
餘千翟踏出門的腳一頓,縮回來,“好好吃飯,回來的時候給你帶野味。”
明落羽下榻走出内屋盯着外面的人,“我定待家盼君歸來。”
餘千翟揚起嘴角,“嗯,走了。”
苗晨來送餘千翟,後者吩咐着,“記住,外人不可踏進将軍府,府中大小事務去找水福,不要驚動我娘和姨媽。”
“吩咐下去,新來的家丁不可靠近書房跟兵器房,落羽和三殿下的人過來不用攔着,出什麼事第一時間給我傳信。”
子規牽着兩匹馬從後門過來,餘千翟走下台階,“對了,後院光秃秃的不好看,你找個花匠回來把後院收拾收拾。”
苗晨一一應下,“還有一事,公子,若是媒婆登門。”
餘千翟蹙眉,“若是再有人登門詢問親事,告訴她們我已有婚事,一律打發走。”
苗晨點頭,“那便祝公子此行平安。”
餘千翟道:“回去吧,”繼而轉頭看向子規,“做什麼?”
子規低下頭,“你要去軍營,我去做雜兵。”
餘千翟拿過子規手中的馬繩,“府裡待着不舒服嗎?非要跟我去那種地方,東大營不比尋常軍隊,你跛着腳到那也幫不上什麼忙。”
子規見餘千翟翻身上馬,趕忙往馬背上爬,聽見餘千翟的聲音傳來。
“将來出征我自會帶上你,我去東大營不過是交接軍務,你在家等着便是。”
子規聽及此處也不好在跟着,“那出征時定要帶我。”
餘千翟淡笑,“行,到時候,你還去做雜兵給我守着帳簾。”說罷,餘千翟揚長而去。
子規有些低落,轉念一想,餘千翟答應他出征時會帶上他,心中生出一絲慰藉,牽着自己的小馬駒回了将軍府。
明落羽整理好儀容,穿上餘千翟為他置辦的新衣,走出房門碰見等候多時的苗景離,“餘夫人。”
苗景離點頭,“嗯,想來你還不曾用過早飯,便來叫你一同用飯。”
明落羽并未推脫,跟着苗景離,苗景柔和水福幾人一同用飯,水福還是病恹恹的模樣,飯後苗景離拉着明落羽來到祠堂。
“餘夫人,這不妥,晚輩……”
苗景離遞來三支香,“翟兒對他這個父親向來是尊敬的,上炷香吧。”
明落羽接過香卻無動作,苗景離柔聲道:“上一柱吧。”
明落羽看着眼前的衆多牌位,到底還是為餘影上了柱香。
苗景離湊過來坐在蒲團上,“給你看樣東西。”
明落羽低頭看去,良久反應過來,苗景離的聲音響起,“餘家起初也是家族興盛,族譜關系盤根錯節,逢亂世,就剩下翟兒這一個血脈了。”
“他剛回來那日,我特意等在府前,隻是想早點看見他,他與我不算過于親近,做娘的總能看出一二。”
“那日也是巧,風大我來關窗,族譜就放在案桌上,”說着苗景離指向紙張的一處,“是你的名字。”
明落羽怔住,眼神死死盯着苗景離指尖的那處,又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苗景離。
苗景離與明落羽對視溫聲細語,“于我而言,所謂的傳宗接代并不重要,我隻盼他安康喜樂,心上人常伴左右。”
明落羽眼眶微紅,聲音發顫,“我不知……他……”
苗景離擡手撫摸明落羽的臉龐,“我希望你盡可能的多陪他些時日,倘若你将來在意世俗或是心不屬他,我絕不攔你。”
明落羽堅定道:“不會的,那些外人的事我都不在乎,我隻想跟他長長久久。”
苗景離揚起嘴角,“若如此,他日我就安心了。”
餘千翟抵達東大營,宏哥已然等候多時,“數日不見,将軍好似瘦了些許。”
餘千翟短暫的笑一下,“怎麼樣,東大營的日子恐怕沒有雁江那般快活吧。”
将士接過餘千翟手中的馬繩,餘千翟擡腳往營内走去,宏哥緊随其後。
宏哥道:“屬實不太快活,不過屬下也不是繡花枕頭,将軍先去營帳内歇息嗎?”
餘千翟道:“東大營離都城近,天子眼皮子底下,自然規矩繁多,不歇息了,先巡營。”
二人一前一後在營内漫步,餘千翟道:“軍資還是戶部那邊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