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讨厭你。”

這不算假話，對于打小被從父母身邊奪走，身體變異的實驗體，林佑半是同情半是畏懼，還遠不到厭惡的地步。

“真的?我也喜歡你。”實驗體臉變得極快，黑暗中的眼神極具侵略性，他低頭在林佑嘴角啄了一口。

親完他仗着林佑看不見，撐着腦袋，細細觀察林佑的反應。

急促熾熱的呼吸噴灑在側臉上，林佑偏了偏頭，有點無語，不讨厭也不代表就是喜歡呀！

“能先放開我嗎？”不想繼續被觸手纏着抱着，林佑抗拒地推開橫在胸前的觸手。

“不行!”晦暗的嗓音中夾雜了幾分失望。

實驗體不樂意嘟囔，“你是不是想去和他們見面?”

見哪門子面？

林佑知道實驗體口中的“他們”指的是楚苒華他們，但這個見面是終端上的消息，還是實驗體單方面的臆想?

“我和誰見面？我明天還要出門，想早點睡覺了。”林佑想了想，話鋒一轉，“你為啥問我這個，是在終端上看到了什麼嗎？”

“能别出去嗎？”實驗體偏偏不回答後一個問題。

不出去工作他們倆吃啥喝啥？地下城連西北風都沒得喝。

心裡這樣想，林佑繼續哄着實驗體，“你告訴你在我終端上看到的消息，我明天陪你，不出去工作了怎麼樣？”

“什麼消息，我不知道你終端的密碼，我看不到。”實驗體腦袋埋在林佑肩膀上，觸手纏他纏得更緊了，唯有腰上是放松的。

他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知道密碼，偷看林佑的終端。

還在裝，林佑被氣到有點想笑，“難道不是你偷看我密碼，打開終端看到我朋友發來的消息，腦補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生氣搞壞了我的終端？”

“你還要睡覺嗎？”實驗體牛頭不對馬嘴問林佑。

身體蓦然懸空，在林佑未反應過來時，實驗體站起來了，手臂和觸手抱着他，一起躺到床上，觸手掀開被子蓋倆人身上。

“你還沒回我……終端……是不是你弄壞的？”被子剛好蓋林佑嘴巴上，他一仰頭，壓下被子，繼續質問實驗體。

“我也要睡覺了。”

貼着林佑的觸手戀戀不舍放開，實驗體這次沒在他床上膩歪，爬回了自己的小窩。

林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實驗體分明就是心虛，有膽量生氣，沒膽量承認弄壞了他的終端。

可能是和實驗體折騰累了，林佑躺床上想着明天的事，沒多久便睡着了。

由于終端壞了，第二日醒來，林佑不清楚具體是幾點，但估計着比平常晚一點。

因為實驗體已經把早飯做好了，坐在床邊上看電視，一條觸手明晃晃锢在他腿上，頂着林佑的視線，觸手末端蹭了蹭他的腳背。

林佑甩開觸手下床，看見觸手從他鞋邊上縮回去，走過時不經意踢了一下。

他的小小報複對實驗體來說跟撓癢差不多，實驗體目光随着林佑而移動，刷牙要跟過來看，洗臉也要看。

“在你眼皮子底下，我又不會跑了。”坐在實驗體對面，林佑無奈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弄壞終端的。”實驗體第一句話就是道歉，隻不過臉上看不出任何和自我反省有關的表情。

“沒事，我等會兒去修一下就行。”又不能真教訓實驗體一頓。

林佑面無表情喝了一口粥，熱乎粘稠的菜粥滑過舌尖，蔬菜的鹹香與甜蜜交織，味道……等等？

好好的菜粥為什麼是甜的！

加的粥裡的蔬菜都是真空包裝的預制菜，為了方便保存，調味當然是鹹的，所以為什麼要往鹹的菜粥裡加糖？

還是水果味的。

添加劑的味道很重，想忽視都難。

林佑咽下鹹甜口的粥，擡頭往對面看了眼。

實驗體吃的很香，咕噜咕噜幾口喝完了一碗粥，注意到林佑一言難盡的表情，他舔了舔唇，“怎麼了？”

“你……不覺得味道有點奇怪嘛？”

“不奇怪啊，很好喝。”

看見實驗體又盛了一碗粥，林佑頓時覺得這個問題白問了。

艱難地喝完菜粥，林佑拿上終端準備出門，手剛碰上門把手，就見一條觸手霸道的甩過來按在門上。

“我和你一起出去。”實驗體麻溜地穿褲子。

林佑知道，實驗體是怕自己丢下他跑了，可他這次是真的出去修終端的，沒别的心思。

兩人一塊出門。

街上的店鋪基本上都開門了，可能是他來的比較早的原因，街上還比較冷清，進維修店時，裡面沒其他客人，隻有老闆在打掃衛生。

“損壞的有點嚴重……怎麼弄壞的？”老闆花了點時間拆開終端，看清裡面燒壞開裂的零件有點驚訝。

林佑扭頭看了眼實驗體，後者站得筆直，不知道是不是心虛，低着頭看腳尖，他問老闆，“能修嗎？”

老闆檢查完零件，“能，不過有些零件我這兒沒到貨，你後天來拿吧，這兩天你先用手環，最新款式，一天3個貢獻币。”

林佑接過老闆遞過來的黑色手環戴到左手上，手環裡面有特定芯片，能代替終端的簡單支付功能，綁定的是自己的賬戶。

和老闆道謝後，林佑拉着實驗體正要離開。

“他需要手環嗎？”老闆看着實驗體光秃秃的手腕問。

實驗體擡頭，試探性問：“能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