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言湘也有些無奈。她完全搞不清兩人之間的狀況,隻能道:“那我們先留下,盡快将那隻妖怪捉住吧。”
幾人都點點頭。
聽說幾人都留下,李天福喜不自勝,趕快差遣下人打掃客房。
今天鬧成這樣,這親肯定是結不成了。幸好劉李兩家世代交好,可以擇日再舉行婚禮。
無關人等盡數離去,院子中安靜了不少,寇言湘這才和崔若盈兩人說起事情的經過。
“我當時路過門口的時候,正趕上新娘進花轎。花轎馬上被擡走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微弱的妖氣,情急之下就立刻出手了。”
崔若盈道:“我聽李小姐說,那個妖怪變成她的樣子了?”
寇言湘點頭:“沒錯。當時我一劍劈開花轎,發現裡面有兩名打扮和容貌都一模一樣的新娘。其中一個就是妖怪假扮的。”
那隻妖怪見了寇言湘和祝星遊,非但不害怕,還與他們打了起來。崔若盈感知到的靈力波動就是這時候引起的。
“或許是察覺到了你們兩個的接近,那隻妖怪才跑了。為了防止它殺個回馬槍,我才留在李家,由祝星遊去追。”
殷逐白道:“那隻妖怪實力如何?”
寇言湘想了想:“實力不俗。”
寇言湘和祝星遊是除妖師中的佼佼者,那隻妖怪和他們戰鬥不落下風,可見其實力。
“最重要的是,那隻妖怪身上滿是血氣,想來殺了不少無辜百姓。若放任它不管,假以時日,說不定會成為心頭大患。”
殷逐白道:“寇姑娘考慮得很周全。其實,我和崔姑娘也聽說安平城經常有新人遇害。”
說到這裡,他的眸光落在崔若盈身上。漂亮的桃花眼中閃爍着暗光,兩顆玻璃珠一般的眼睛鑲嵌在雪白的臉上,就像春雪消融後露出的黑色磁石。
他為什麼總是看着她?
這個念頭飛快從腦海中閃過。崔若盈抱着手臂,順着殷逐白的話接着向下說。
“是有這麼回事。那隻妖怪為什麼隻盯着新婚夫妻呢?”
祝星遊慢吞吞道:“可能是為了修煉特定的邪法。”
有一部分妖怪會噬人血肉修煉。根據它們修煉的法術不同,選擇的目标也不同。
有的隻吃童男童女,有的隻吃女子或男子,隻吃新婚夫妻的妖怪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
寇言湘道:“這麼說,安平城的居民說不定知道些什麼。現在天色還早,我們不如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崔若盈正要表示贊同,就聽殷逐白的聲音幽幽從身後傳來:“寇姑娘和祝公子守在李家,我和崔姑娘去打探消息如何?”
崔若盈聞言,不由得側目而視。隻見殷逐白的神色仍如光風霁月般疏朗,好似不曾藏着任何私心雜念。
從前怎麼不見他這麼積極?
崔若盈心裡腹诽。
以前想攻略反派的時候,費盡心機想與他獨處。現在不想攻略了,反派就成了沒味道的口香糖,想吐出去,卻找不到垃圾桶,成了一個甩也甩不掉的負擔。
——這還是塊會動的口香糖。如果直接吐在地上,說不定會自己跑到她腳下,然後狠狠地黏在她的鞋底。
“崔姑娘想什麼呢?”
崔若盈回過神,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出了李家,正和殷逐白并肩走在熾熱的午後陽光中。
在想,你為什麼非要跟着一個負好感的人呢?
崔若盈心裡想着,卻沒膽子說出來。
“就是在想攻擊李小姐的是什麼妖怪。”崔若盈道,“那隻妖怪那麼強,明明可以直接擄走李小姐和劉家少爺,為什麼非要藏在花轎裡呢?”
要不是寇言湘發現,那隻妖怪就會一直藏在花轎裡,跟着到劉家,然後……
殷逐白道:“崔姑娘真是聰明。”
這句話,似乎已經成了他的口頭禅。
崔若盈轉頭看他。
陽光下,他笑容和煦,眼中仿佛帶着粼粼波光,波光下,讓人捉摸不透的洶湧暗潮正在無情地湧動。
崔若盈不自覺地眯了眯眼,試圖看清那層薄薄皮囊下藏着的怪物,但看了半天,殷逐白還是殷逐白,那張臉仍舊美麗俊俏如妖,不曾有絲毫的變化。
她收回視線,盯着腳下踩着的影子,突然道:“其實,我以前遇到過一個和你很像的人。”
殷逐白道:“長得像?”
崔若盈搖頭:“除了臉,其他都很像。”
她想到謝流玉,恍惚了一下。
“真的很像啊。不看臉的話,說不定會認錯。”
可是殷逐白,怎麼會變成謝流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