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此刻都向她擡頭看去,森然白骨裡映出碧玉熒光,“看着”她,像是在等待什麼
過了好一會,何晏晏很輕很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我們一起等到天亮。”
……
何晏晏坐在石頭上,睜開眼睛,她有點恍惚地搖了搖頭。
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擡頭看去,天空隐約出現魚肚白,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來了。
此刻祭司也依然被村民合力壓在地上,隻是時間過去了太久,哪怕骷髅看不出表情,何晏晏依然明顯感覺到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她從石頭上站了起來,此刻祭司已經被壓彎了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村民也都左右制住了他,他們仰着頭,望着遠方的朝霞。
但是天邊曙光已經出現,隻需再過上一刻,這裡一切都會過去了。
何晏晏把目光收了回來:“很快就……”
突然,她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勁。
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她突然驚醒過來,低頭去看原先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祭司。
不對勁。
“呵。”仿佛是讀懂了她的意思,底下突然傳來極輕的一聲笑。
緊接着,原來還被制住一動不動的祭司,突然掰開手上的骨架,拍了拍衣袖,從容的站起來。
何晏晏這才發現,他衣袍下面都是血肉,并非是她如其他人一樣的白骨。
他的臉上也帶上了她所熟悉的銀制面具。
瞬間,一個畫面就和眼前的這個人對應起來。那時候也是這樣一個黎明前的黑夜,白衣祭司站在高山上,像是從高處靜靜地觀察着她。
此刻,白衣祭司頭上沒有設定,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銀制面具遮擋住了他的面容,可是何晏晏依然看到他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最後聲音像是笑了笑:“有意思,确實有意思。”
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來了。
可是何晏晏心中不妙卻越積越深,眼前的人絕非原來的祭司,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掉包的。
他身上有着絕對危險的氣息,甚至讓她這種危險讓她感覺到不可名狀。
“你是什麼人?”她進來讓自己冷靜發問。
白衣祭司沒有回答,隻是擡起了手。
甚至何晏晏感覺到随着他擡手的動作,那原本上升到一半的太陽都突然停滞了下來,所有的“人”也都随着他手指動作,緩慢站起來。
周圍像是變作了傀儡場,他就是高空中的傀儡師,所有的骷髅都成了他手中的傀儡,随着他的動作指令,一個接一個站起來。
【恐懼且痛恨皇帝】
【恐懼且痛恨皇帝】
【恐懼且痛恨皇帝】
所有人頭頂上的設定都在此刻變得無比清晰。
白衣祭司虛虛擡起手,就像在空中撥動琴弦。
那些骷髅頓時全部轉向了她,目光幽幽,濃綠的熒火在半空浮動遊離。
“她是你們的皇帝陛下。”
安靜的夜色裡,白衣祭司的聲音尤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