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跟他調情,頗為幽怨道:“少爺,您待奴最好,奴家不走,奴家就想跟着您,您走了,憐兒就得去伺候錢員外了,您舍得嗎?”
錢員外是個六十歲的老頭子,家中嬌妾十幾房,聽說床上有些小癖好,愛折騰,脾氣也怪,之前有妓子被他玩死過。
說着,憐兒斟酒,仰頭一飲而盡,接着獻上香唇,欲渡與他。
沈瑜幹笑後仰躲避香風,平日口嗨總說面對誘惑我all in,真刀真槍時隻會心裡大叫退訂。
美人一再主動,手環着他的脖子,往他衣領裡鑽,他一激靈:
“立正!向左轉,齊步走,給我出去。”
聲音大,幾乎是中氣十足,顯出幾分怒氣。
女子終于意識到沈少爺可能并不是在跟她玩欲拒還迎的花樣,素臉一下子白了。沈少名聲在外,她越想越怕,開始瑟瑟發抖,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淚水決堤,哭得梨花帶雨。
“少爺,奴家愚笨,不知何處冒犯了大人,還請爺饒了奴家吧,媽媽會殺了我的…”
沈瑜一口氣沒上來。憐兒跪在地上,胸前春光乍洩,衣裳都無意滑到肩了,身上罩着的輕紗虛虛挂在臂彎。
美人垂淚,我見猶憐。
别哭了,活爹。
守在外邊的侍衛進來作勢要給憐兒拖走,美人淚水漣漣,聞訊沖進來的老鸨左右開弓,給了她兩耳光,兇神惡煞地,轉身卻又變了模樣,沖沈瑜賠笑:“沈少爺啊,是這個賤婢伺候不周,冒犯了貴人,奴給您賠個不是,這賤人如何處置,全憑您心意,還望不攪了您今兒的好興緻…”
憐兒兩邊臉都腫了,看起來好不可憐 。她幽怨看了一眼“相好”,一聲不吭的開始掌掴自己,巴掌聲響亮:“少爺,放過奴吧,奴知錯了…”
沈瑜看向憐兒,目光難言。她知道什麼錯呢,沈少爺要在這兒,本該相安無事的,可他是沈瑜啊。
身不由己罷了。
沈瑜攔下了憐兒掌掴自己的手,歎了口氣,這都算些什麼事兒啊。
沈少爺這身闆,這體量,擱現代還是個初中生,精力和經曆都豐沛到沈瑜自愧不如。
我怎麼還不醒。他暗自腹诽。
最終憐兒還是留下了。
沈瑜禮貌拒絕了老鸨再叫什麼桃紅柳綠加入玩多人遊戲的提議,硬着頭皮跟憐兒姑娘聊詩詞歌賦,人生理想。
受了教訓的憐兒低頭垂目,一派溫馴純良。沈瑜看着她臉上的手指印,一陣心虛,再次拮問:
老子怎麼還不醒。
憐兒很會搭話,絕不會冷場,哪怕剛吃了挂落,也若無其事的樣子,盯着沈瑜的一雙眼睛裡含情脈脈,似乎全是愛慕。
沈瑜心想,這姑娘真是能屈能伸,會唱曲會奏琴,詞賦書畫也略知一二,多才多藝,困在這青樓實在屈才。他和沈少爺都算文盲,沈少爺至少略懂風月,他僅有貧瘠的與異□□流的經驗,幹巴巴沒營養的幾句廢話,聊不下去了。這是青樓,沒葷段子沒體己話,剩下的活動不言而喻。沈瑜覺得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和顔悅色地說你要不先休息吧,少爺我想回去了,那姑娘點頭,淚眼婆娑地看他,一副需要他這單業績卻不開口強留的模樣。
到底動了恻隐之心,沈瑜長歎一口氣,感覺自己前半輩子歎的氣沒有今天一會兒多,道:“那你給我彈琴聽吧。”
于是第二天,沈少爺的斑斑劣迹再添一筆。憐兒彈了大半晚的琴,沈瑜在一旁困的以頭搶地,睜半隻眼迷迷糊糊地聽。後來換成吹箫,實在熬不住了,才在桌上趴着和衣而眠。
傳聞就獵奇了,憐兒因為不肯陪沈少玩新花樣被虐打,還在床笫之間被折磨一夜,第二天紅腫着臉,雙手痙攣,面無人色,聽說給沈少吹了一晚上的箫。
當然旁人口中吹的箫,肯定不是正經東西,一般聊到這兒,若是兩男人,就得帶點猥瑣又了然意味地相視一笑,再做點評:
“荒淫無道--下作,實在是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