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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燭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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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一隻手頂開亂石,像根突然從地裡竄出來的豆苗,胡亂迎風招展一通,企圖從廢墟下掙脫出來。頂上的石闆被人推開,碎石簌簌往下掉,穆淵的身形出現在推開的石闆下:

“松開。”

沈瑜一手箍住穆淵的腰,一手正伸出去尋找出路。見穆淵把生存空間辟了出來,當即毫不留情地放開他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灰:

“你以為我稀罕?”

周身的淡藍屏障徹底碎成了漫天光點——如若不是它擋着,那他估計已經被亂石砸死了,埋在下邊兒連立碑作墓都省了。

穆淵臉色不太好——也對,如果不是沈瑜拉他那一下,他不至于反應不及。況且沈瑜這人怕死得要命,陷下去的時候一直揪着他,仿若誓要拉他共沉淪。兩人滾作一處,他躲避不及,連着被砸了好幾下,雖然不至于重傷,但肩膀仍是隐隐作痛。

沈瑜确實不是故意的,看穆淵臉色發白,心裡堵着那點氣也洩了。他稍緩了語氣,試探道:

“你沒事兒吧?砸哪兒了?”

穆淵的眸光很淡,沈瑜伸手過去想要拉他一把,穆淵看也不看,自己爬了起來,依舊沒什麼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暗戳戳把賬記在了心裡——沈瑜知道這人小心眼,但沈大少和他都經常招惹他,債多不壓身,不差這一點。

“穆公子,沈公子,你倆沒事兒吧?”

楚南霜從另外一邊冒出了頭,走近上上下下打量兩人一番,一人給了一個藥瓶子:“給,治外傷的。”

“我沒事。”沈瑜道,“幸好有懷瑾兄之前給的護身符,不然今天就玩兒完了。”

楚南霜堅持把瓶子塞給了他,摸頭想了想,又給了他個紅色的符篆:

“這是我師叔給的,一樣可以防身,你先将就用用吧。”

沈瑜看她周身整潔,沒有一絲狼狽,估計她有其他護身的法子,才一點沒被地陷波及。剛好之前江懷瑾給的已經用不了了,他也沒推辭,謝過後就收下了。

别謝謝我啊。楚南霜心虛極了。

雖然師兄總罵她沒腦子,但她先前一直認為這是純粹的污蔑——她明明很聰明好不好!這次卻有點不确定了——沒人告訴她土皇釘的威力這麼強啊,她發誓自己隻是想要捉住那妖女,一時沖動才把這玩意兒埋了下去。說明書明明寫的是可以破開岩層,結果哪裡是破開,明明是炸開!害得她好慘啊!

最上層的岩層破開後,掉落的巨石砸在洞穴的底部,由于下邊兒中空,才造成了二次地陷——看着灰頭土臉的二人,她掩嘴輕咳一聲:

“咱們現在走麼?”

二人緩了過來,點頭以表同意。幾人的位置已經深入地裡,從底下往上望,就像坐井觀天的蛙,隻能從斷面看見臉盆大的濃雲。

一點可憐的光從臉盆口層層篩下來,到了下邊已經所剩無幾,故而四周有些晦暗。沈瑜覺得這個高度他們大概不能從這口子上去了,左右環顧,便看到了一旁露出的甬道口。

黑洞洞的甬道吞噬了所有的光線,森森盯着來人,被落石遮擋了一半。沈瑜打量着洞口,複而看了看上方的斷層,發現上下兩層的的洞口本是連着的,不過借助中間的岩層隔開,甬道便也一分為二。

“那妖物從上面的洞口跑了,裡面應該可以通向外邊。”

穆淵言簡意赅,楚南霜聞言咬了咬嘴皮,取出個小羅盤:“要不我們從這個洞口走吧,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師兄。”

小羅盤能指出殷元浔的位置,她左右轉了轉:“诶,就該從洞口方向走。”

三人于是跳上洞口處堆積的落石,鑽進了甬道。裡邊不算寬,兩個人并排很是局促,潮濕的黴味萦繞在鼻尖,味道不算很好。

楚南霜走在前邊兒,沈瑜拿了個夜明珠跟在中間,穆淵斷後——探索未知之地時,三人行的站位往往很有講究,穆淵實力經過偷偷努力後比沈瑜強點,但此人偏又是個悶棍兒,後邊兒真有東西打過來了,把他抓走說不定都聽不到他吱聲。故而沈瑜控制不住地用餘光瞄他,視野裡隻有他佩劍上的反光上下晃悠着,這人的腳步都跟貓兒似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前方有個拐彎,楚南霜先一步轉了過去,沈瑜的目光趁着轉彎的間隙往身後掃過,穆淵似有所感地動了動眼珠,眼睫形成的陰影蝶一般撲閃幾下——

匮乏的光線下,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但兩人都知道對方在窺視自己——或許談不上偷看,确切來說是一種微妙又光明正大的凝視——那點微弱的、飄忽不定的視線不足以引起警覺,以一種較為溫和的方式侵入對方的皮囊,以便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點探究。

凝視是有投射效應的,被勾起的好奇讓沈瑜不得不繼續注視下去,對面也一樣。

眼睛這樣的情緒器官,總會無意間透露出什麼。穆淵的表情向來寡淡,匮乏到接近刻薄,卻不給人死氣沉沉的木感,更多是深不見底的厚重,很難看清那張面皮下藏了怎樣的深淵。沈瑜不動聲色地斂了眼皮,以便更好遮擋來自對面的窺視,紛亂的思緒回到了不久之前:

那天晚上,黃道士看到了沈大少“死而複生”的過程,但當晚在場的,還有穆淵一個。

誰也說不清他知道些什麼。

沈瑜莫名有些煩躁。

剖析别人向來不是他所擅長的,況且穆淵到目前為止的所作所為沒有一絲邏輯可言——如果說抛下他獨自離開是厭他,但他又偏偏救了他,還若無其事一般主動給他療傷……

若即若離,模糊不清。

如果他在試探些什麼,按照沈瑜這個僞裝能力,估計過不了多久就得被扒個底朝天。

“師兄?師兄!”

楚南霜的聲音在前方響起,二人默契地結束了這次不動聲色的交鋒。小姑娘手上攥着個玉牌,跟打電話似的湊近叫了幾聲。估計是這下邊兒收音和信号都不太好,對面隻有幾聲嘈雜的聲響,過了好一會才傳來其他的聲音,像是刀劍碰撞,沒有人聲,但光憑那密集的纏鬥聲也能聽出對面情況的兇險。

楚南霜撇了撇嘴,發現這傳音接得不太是時候——萬一殷元浔那玩意兒因為接她傳音而分神受了傷,雖說明明是他自己學藝不精,但回去這家夥鐵定在她爹面前誇大其詞,到時候她就倒黴了。

這樣想着,她決定簡單明确下情況,反正他聽得見。話還沒出口,清冽的男音便從玉佩裡傳了出來:

“有什麼遺言需要交代嗎?沒有就掐了。”

楚南霜頓時火冒三丈,呸呸兩聲罵了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氣鼓鼓道:“我們找到沈公子了,妖怪沒捉住——”

“還活着嗎?”

“你有毒是不是?”楚南霜暗罵這人不想些好的,沒好氣道,“本小姐出馬,人肯定是全須全尾地帶回來,等你來,黃花菜都涼了!”

玉佩裡的聲音有些變形,穿過玉器後沾上了點死物獨有的冰涼,說的話卻句句拱火。沈瑜聽着兩人嗆聲,有些神遊天外:感覺這大師兄的形象和他想象中差得有點遠啊……

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小,楚南霜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這邊還有其他人——在穆淵面前裝了好些天的淑女,如今險些破功,心裡當即狂風過境般淩亂,嘟囔着把傳音掐了。

不似聲音般閑庭信步,語氣越懶散,劍法越淩厲。“锵”的一聲脆響,劍身攔下襲來的身影,身後千百道劍意墜下,看似綿軟和煦,如三月風過陽春水,過處分光斷影,如淩霜雁貫三秋月。魔将抵擋不及,被釘在壁上,身上為劍氣所傷的創口汩汩流着黑血。殷元浔抖了抖劍尖的鮮血,想正經囑咐兩句,低頭一看,傳音已經被掐了。

“……”

“呃……我們先走吧。”楚南霜轉過頭,表情讪讪,頗為欲蓋彌彰道,“師兄太不靠譜了,讓你們見笑了哈哈哈……”

小姑娘瞅了瞅跟在最後的穆淵,少年并沒有注意她的視線,她卻受驚一般不敢多留一秒,轉瞬即逝的目光四處梭巡,下意識地想往那個方向移動,又被矜持束縛着不敢越雷池一步,于是沈瑜成了被她視線光顧的目标,幾乎是走幾步就要被目光洗禮幾次,當即心下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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