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了一把自己眉心，把那點不适感強行壓下去，他們現在的處境不算太妙，9号像是身經百戰的老手，能在極短時間内鎖定他們的躍遷坐标，不是近距離貼臉肉搏就是遠程導彈招呼，這樣躲下去也不是辦法。

看着不遠處飄着的垃圾碎片，宋興琛突然有了一個不太科學的想法。

“昙華，5D打印機有嗎？”他摘下瞄準鏡，描了幾塊稍大的太空垃圾的邊，直接傳輸到姜昙華的控制面闆上。“這邊的太空漂浮物都快被9号轟爛了，我們自己造幾個，也能拖延點時間。”

“武器使用權限共享。”艦艙裡響起機械的系統提示音，古嫣一扭籃球，那力度大得像是要把它擰下來。“你自選内部填充物。”

現有可選的填充物隻有炸彈之類的攻擊材料。

宋興琛的本意是拖延時間找擊落方法，現在倒好，掩體成了活體炸彈。但他沒敢吱聲也不敢閑着，9号萬一上鈎了，那這些武器會在第一時間波及到他們。這種小型戰艦就算放開了權限，一次也隻能選擇五個坐标，但是對方的鎖定基本都靠數據測算，隻要躍遷的位置出其不意就行。

“内部采取填充物原料。”系統在姜昙華的操控下發出指令。

“好了嗎？他們過來了！”古嫣滿頭的汗，又是險險地避開一枚導彈，但是導彈的波及範圍太大，炸開了旁邊一個不小的漂浮物。她閃避不及時，戰艦的左翼被炸開的漂浮物蹭了一下，也不知道刮到哪裡了，戰艦顯示動力不足，為了保證平衡，系統自動控制了可開放的武器數量，剛開放不久的權限瞬間黑了一半。

姜昙華的處境也好不到哪去，好在人家專業對口，這些小型機械在他手裡不是大問題，但是時間太短了又要做得像，所以難度陡然上升了好幾度。

三個人各忙各的，卻在彼此間生出默契，姜昙華顧不得擦一腦門子冷汗：“成了！一共打印了五個，時間太緊了”

“夠用了夠用了。”宋興琛看着出現在周圍的漂浮物，莫名覺得有點眼熟。“你的打印塗層用的什麼材料？”

姜昙華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取自我們飛船本身，隻要我們藏好，他們就監測不到，如果他們攻擊，我們就立刻躍遷。”

“你這個坐标為什麼一直在變動？”古嫣百忙之中看了一眼宋興琛，發現他隻設置了一個坐标，而且還在不停地變動。按理說，坐标點在躍遷點之前是會根據數據的調整産生變動，但是這種變化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聽過一句話嗎？人不能同時跨進一條河裡。”宋興琛重新聚焦了一下瞄準鏡上準心。“但是可以在不同時間跨進同一條河裡。”

躍遷有個“定位法則”，就是說一架飛船沒辦法同時出現在兩個躍遷點上，其實這個不斷變動的坐标并不是躍遷點，而是9号的坐标，隻要他們過來，就能同時跨越到他們的坐标。這是唯一百分百不會被鎖定的方法。

模拟場很少遇到這樣的大場面，那幾堆漂浮物傻乎乎地呆在原地，飛船的塗層也有效地隔絕了裡面暗藏的導彈，被9号的探照燈掃過，滿身寫着請君入甕這幾個字。

“老師，他們這樣行得通嗎？”模拟場外的學生自動分成了兩組，分别觀察着6号和9号，這兩個颠倒過來的數字，像是一面鏡子，照着對方不服輸的臉。

“當然行不通。”羅金鱗坐在升降椅上，從講台裡拉出一個話筒，剛想說話，就聽見課間休息鈴響了起來。他耐心地等着鈴聲響完，才開始繼續說。

“現在是下課時間，想休息的同學可以去休息，不想休息的……”羅金鱗話鋒一轉，“打開你們的終端記筆記，我給你們開個小竈。”

“什麼小竈？教材呢？”有些已經走到門口的同學紛紛回頭。

中年教授調出兩架戰艦的數據和各項指标，以及在屏幕兩邊不斷變換的數據，“教材在這。”